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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漢止住了哭聲,老大擤了把鼻子,看向他:「你還要打我們嗎?」
老二接著說:「打劫你是我們不對,但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們要不到工錢,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說完,空癟癟的肚子仿佛不甘寂寞,此起彼伏發出咕咕的叫喚聲。
兄弟兩個執手相看淚眼,又想哭了。
肚子好餓,生活也好他媽艱難啊。
嗚嗚嗚嗚嗚嗚QAQ
阮時青:……
這麼大的塊頭,是怎麼混得這麼慘的?
鑑於兩頭熊抱在一起痛苦的畫面實在太過感人(?),阮時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摸出兩管營養劑遞給他們:「喏。吃飽了找點正經工作,別再學人搶劫了。」
不然萬一又碰到硬茬,可沒人像我這麼好心還給吃的。
老二看了一眼營養劑,目光充滿渴望,卻沒伸手,囁嚅道:「我們得罪了人,找不到工作了。」
這事還要從兄弟兩人的工作說起。他們本來在一家修理店做學徒打下手。按照修理店的規矩,要做學徒,需要交五千星幣的學費,包教包會,半年內出師,還可以選擇留在修理店幹活,每月工資一千五百星幣。
3024垃圾星上,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修理店。這裡的居民生活水平不高,家裡用的機器以及出行載具,大部分都是從垃圾場裡拼拼湊湊淘換回來的。自然容易壞,因此修理店的生意也就越來越好。
兄弟兩人一合計,覺得這是筆划算買賣,於是掏出全副身家交了學費,在一家修理店當學徒。
可半年過去,他們除了打下手,其他一概不會。出師之後,修理店老闆倒是留下了他們,什麼髒活累活都要干,但一連三個月,除了一天兩管營養劑,工資是一星幣也沒見到。
兄弟倆這才覺得不對,開始討要工資。
結果老闆卡德魯和內城的巡邏隊長有關係,不僅沒給工資,還找人將他們打了一頓趕出來,並且放出話來,不許其他人聘用兄弟倆。
兄弟倆找不到正經工作,只能嘗試去垃圾場裡找些值錢的東西賣,可收購的人聽說了他們的事,要麼不收,要麼就把價錢壓得很低。兄弟兩人苦苦撐了一個半月,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盯上了獨身一人的阮時青。
結果沒想到阮時青看著瘦弱,竟然這麼凶,打人真的好他媽疼。
老大抽噎了一聲,仿佛被屈辱的往事激起了怒意,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我們去找卡德魯,他讓我們不好過,我們也讓他過不下去!」
「沒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二立刻道。
兄弟兩人說著就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一副要去和卡德魯同歸於盡的樣子。
「……」
阮時青心說這兄弟倆被欺負成這樣子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是真的憨憨。
不過好在人不壞,倒是可以考察一下。
「我正想雇兩個人替我辦事。」阮時青及時出言阻止了他們。
倒也不是他同情心泛濫,而是他想著在這陌生的地方,總得有個落腳地。垃圾場那些廢棄的飛行器外殼倒是能利用一下,可他一個人也搬不動。這兩人塊頭夠大,倒是正好。
而且他還打算儘快把藏起來的驅動和引擎賣了,這兩兄弟要是能通過考察,這事就可以交給他們。
阮時青打定了主意,便主動開出了條件:「一人一天一百星幣加兩管營養劑,先試用一天,要是活兒幹得好,後面有活兒再給你們加工資。」
一天一百星幣不算多,但對於走投無路的兄弟兩人來說,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兄弟倆擦了把眼淚鼻涕,要不是身上還隱隱作痛,這會兒已經想把阮時青舉起來轉幾圈了。
看著面前沉穩的瘦弱少年,老二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嗚,好痛。
三人說定後,便一起離開了地底人集市。
兄弟倆一左一右跟在阮時青身邊。老大熊方方相對沉穩,話不多。老二熊圓圓是個話癆,一張嘴叭叭叭就沒停過。
阮時青倒也不嫌煩,反而從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原來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是外城,在東邊還有一座內城,安定繁華,但必須有身份卡才能進入。再比如他之前遇到的蛇臉男人叫霍尼克,是外城南區的老大,為人陰險狡詐又記仇,獸態是一條巨大的黑曼巴蛇。
「就是卡德魯也不敢輕易招惹霍尼克。」熊圓圓說:「霍尼克的牙齒有劇毒,沒人願意和他對上。除了北區老大馬林,馬林的獸態是阿爾達巨鷹……」
話還沒說完,就見霍尼克帶著人徑直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氣勢洶洶。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兄弟倆神色緊張,護著阮時青準備避到邊上去,免得被不小心誤傷。
阮時青卻沒動,反而以眼神示意,讓他們退到一邊。兩人只能猶猶豫豫的退到了邊上。
霍尼克自然是來找阮時青的。
銀隼上的零部件已經被他叫人全部卸了下來,可送到店裡給修理師一看,對方卻說損壞太嚴重,已經無法修復。
就是再珍貴的零件,壞了也不值錢。
廢了老半天勁兒,拆回來一堆垃圾,還倒貼了一百星幣,霍尼克快氣炸了。懷疑給他帶路的小子把消息賣給了其他人,所以「銀隼」的驅動和引擎才會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