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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仿真鳥設計出來,本就是為了鍛鍊幼崽的捕獵能力,自然不會被他輕易抓住,撲騰掉了兩根羽毛,險險地從龍口逃生。
小龍崽跌落在軟墊上,引來小狐狸的嘲笑。
他不服氣地瞪圓了眼睛,也顧不上摔疼了,翻身爬起來就繼續去追。
咚咚咚的腳步聲迴蕩在客廳里。玩得肆無忌憚的幼崽們,也只有在經過阮驕身邊時,才會放慢了動作繞開。
——安安靜靜的阮驕正在在客廳一角搭積木。
這套積木是他主動要買的,回了酒店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拆開,找了個寬敞空蕩的角落坐下來,按照圖紙像模像樣的搭。
幼崽眼睛睜得大大,嘴唇緊張地抿著,額前的觸鬚也豎得筆直,是非常認真嚴肅的模樣。
焦躁望著緊閉房門的太子殿下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幼崽們,心裡氣結。
還有心思玩兒呢!
從看到了自己的通緝令後,容珩這心裡就跟揣了塊烙鐵一樣,燙得他坐立不安。
可阮時青一回酒店,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他想探一探對方的態度,也無從下手。
只能頻頻看著房門方向。
無意識伸出來的爪鉤,把身下的地毯都抓毛了。
就很急。
再看著面前幾隻半點沒意識到危機,半點不耽誤玩樂的小崽們,只恨不得一個個拎起來揍一頓屁股。
但阮時青就在房間裡,他不敢。
如此鬱郁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阮時青的房門終於開了。
容珩眼睛一亮,下意識想要靠近,但很快他又意識到這樣也表現得太過明顯了,只能強迫自己趴回去,假裝在玩一個玩偶,實則眼角餘光一下下往房門前瞥。
阮時青推開門,走了出來。
那隻仿真小鳥恰好撞到他面前,被他擋住了去路。
小狐狸敏捷地跳起,一爪子將那隻黃色羽毛的鳥兒拍到了地上,她搖晃蓬鬆的大尾巴,得意地仰著下巴對小龍崽道:「我抓到了!」
小龍崽在地毯上蹬了蹬腿,不情不願地說:「這次算你贏了,再來一局!」
小狐狸聞言低下頭,叼起那隻小鳥,準備到中間去放飛。
結果口中的小鳥卻被阮時青截了胡。
他將小狐狸口中的仿真小鳥拿出來,目光掃過幾隻小崽,將他們的神情收入眼中。
四隻小崽神色懵懂,顯然還毫無察覺;只有雪球在對上他的目光時,心虛地抖了抖耳朵。
他彎了彎唇,露出個實在算不上慈愛的笑容:「先不玩了,爸爸有點事想要問你們。」
幼崽們疑惑地看著他,但見他神色嚴肅,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於是也不再撒嬌賣乖,紛紛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在阮時青面前排排站好。
站位按照長幼順序,容珩不情不願地站在了第一個,心情沉重。
偏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龍崽還敢主動開口問:「爸爸要問什麼?」
這個小蠢貨!
龍族的蠢果然是基因決定的!教了這麼久都沒學乖!
恨鐵不成鋼的太子殿下隱晦地瞪了他一眼,都不敢抬眼去看阮時青的表情了。
阮時青倒是沒有發脾氣,他順手拖了張椅子,慢條斯理地坐下。然後才打開智腦,將找到的通緝令展示給他們看。
「這幾個人,我看著有點眼熟,你們認識嗎?」
虛擬屏上展示的,分明是「死神」、「海怪」、「火狐」、「惡龍」,以及「半蟲人」的通緝令。
換句話說,正是幾隻小崽的通緝令。
阮時青身體往前壓,凝神看著幼崽們,神情辨不出喜怒。
而驟然看到自己通緝令的小崽們,驚訝地瞪圓了眼,連嘴巴都微微張開。
阮驕總是要慢上半拍,等哥哥姐姐都看明白了,心虛地捏著爪爪不知該如何狡辯時,他才發出一聲驚呼聲:「啊!是、是——」我。
但「我」字沒說出口,就被邊上的小狐狸偷偷戳了一下。
幼崽霎時一頓,似乎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低垂下腦袋,卻極力往上抬著眼皮,觀察他的表情。
「……」
阮時青都看在眼裡,差點被氣笑了。
這幾隻小崽子,還真是有組織有紀律地在騙他!
於是他就真得笑了起來,身體又往前壓低了一些,雖然笑著,但總有股山雨欲來的氣勢:「你們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小崽們縮著脖子,眼角餘光四處亂飄,誰也沒敢先開口。
這時候倒是比鵪鶉還乖。
阮時青瞧著,怎麼也無法將他們和窮凶極惡的星際海盜聯繫到一起去。
這麼乖的幼崽,怎麼會做壞事呢?
他不由瞥了站在第一個的雪球一眼,眼神涼颼颼。
混在幼崽堆里的太子殿下似有所感,慫慫地縮了脖子,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結果就撞進了那雙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睛裡。
他肯定知道了。
容珩心裡忽然冒出這麼個想法。
對方這麼聰明,看到了通緝令之後,肯定就猜到了他們每次借訓練的藉口出去是在做什麼,也多半猜到了幼崽們長大的真相。
不過那通緝令上並沒有雪球……他應該不至於猜到自己和雪球的關係吧?
那個時候雪球正在養傷,他頂多也就是知情不報,如果他把事情全推到容先生身上,不知道阮時青會不會沒那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