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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怪異,種族存疑,還來歷不明,怎麼看這隻幼崽都不太簡單,滿是疑點。
據他所知,比斯人眾多分支里,似乎沒有長觸鬚的……
容珩瞥了幼崽一眼,懶洋洋地趴到了躺椅上去。幼崽似乎也不太親近他,見他離得遠了,緊張豎起的觸鬚才垂落下來。再面對其他小崽時,又輕快擺動了起來。
三隻小崽早就習慣了雪球不愛動懶洋洋的性子,給他們互相做完介紹後,便又繼續剛才的工作了。
——小龍崽和小狐狸還在鍥而不捨地教阮驕說話。
經過這兩天的努力,阮驕的發音終於不那麼含糊了,能不太清楚地喊出「爸爸」來了——沒錯,小狐狸和小龍崽較勁幾天,結果阮驕先喊的不是「哥哥」也不是「姐姐」,而是「爸爸」。
但這樣反而叫兩隻小崽的教學更加充滿幹勁了。
阮驕第二個學會的詞一定要是「哥哥」/「姐姐」!
小崽們沉迷當老師,邊上的容珩百無聊賴,沒多大一會兒,就跳下了躺椅,溜進了工作間。
阮時青正在趕停機坪的設計圖,聽見他進來的動靜,將他抱起來放在腿上:「怎麼就不和赫里他們玩了?」
跟一群幼崽有什麼好玩的。
容珩看他一眼,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在他腿上趴好。
雪白蓬鬆一團的幼崽盤著身體,只露出一雙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
阮時青看得手癢,一隻手捏著小崽手感極好的耳朵,一隻手繼續畫圖。
容珩下意識抖了抖耳朵,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趴著不動了。
*
阮時青畫完初稿時,已經是晚上。
他放下筆伸了個懶腰,發覺腿有些麻,才驚覺雪球一直趴在他腿上睡覺。
「怎麼這麼能睡。」阮時青將他抱起來,嘴裡嘮嘮叨叨,手已經伸到了他的腹部摸了一把。
有點癟。
「是不是餓了?」阮時青問。
容珩瞪大了眼睛看他,沒有回應。
只有肚皮被摸過的地方酥酥麻麻,有種不同於從前的異樣感。
這種感覺太過強烈,讓他連耳朵都變得滾燙起來。
用力抖了抖耳朵,太子殿下輕「嗚」一聲,將頭埋進了他的臂彎里,
阮時青轉去廚房拿了兩管營養劑,抱著他上樓。
容珩耳朵上餘溫未散,叼著營養劑狼狽地躲進了房間。
噸噸喝完營養劑,又忍不住探頭出來看他。
阮時青正在和小崽們說話,眼角眉梢都溢滿溫柔。
太子殿下一瞬間心如擂鼓。
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轉身跳上床,一頭扎進了鬆軟的枕頭。
熟悉的枕頭上卻傳來陌生的氣息,正準備趁著沒人打個滾的容珩頓時僵住,耳尖的熱意也消了,一個咕嚕爬起來,仔仔細細地在枕頭上嗅聞。
確實是陌生的氣息,還是那只可疑幼崽的。
太子殿下蹲在床上,不快地盯著自己的枕頭。
他不過就幾天不在而已,枕頭上就染了別人的氣味。
這可是他當初唯一從廢墟里翻出來的物品。
忿忿將自己的枕頭和阮時青的枕頭換了個兒,容珩拖著枕頭睡在了床中間。
一隻新來的幼崽也敢和他搶地盤。
太子殿下冷嗤一聲。
簡直是膽大包天。
和小崽們玩了好一會,阮時青才催著他們去洗漱。
洗漱完的阮驕回到臥室里,就發現自己的位置上,躺著雪白一團。
是讓他感到危險的那隻幼崽。
小小的幼崽睜大了眼,原本輕快擺動的觸鬚豎起,一眨不眨地盯著占了自己位置的雪球。
容珩察覺了他的目光,撩起眼皮輕飄飄掃他一眼。
嗤了聲,看什麼看,識相點就趕緊去客廳。
幼崽固執地站在床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
阮時青洗漱完回臥室,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局面——雪球團著身體趴在枕頭上睡覺,而阮驕穿著睡衣,委屈巴巴地站在床邊,額頭的觸鬚都豎了起來。
「……」
怎麼就忘了這個問題,阮時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之前這個位置一直都是雪球在睡。現在他回來了,兩隻小崽可不就得爭起來。
他上前俯身,揪了揪裝睡小崽的耳朵:「雪球,挪一挪,給阮驕騰個位置好不好?」
不好。
太子殿下心道。
他轉了個身,背對著阮時青,繼續裝睡。
外面的三隻幼崽就算了,這隻剛來的幼崽竟然也敢覬覦他的位置。
這必須不可以。
說不動他,阮時青只得看向阮驕,勸說道:「驕驕今天和哥哥姐姐睡好不好?」
幼崽聽懂了他的話,額頭的觸鬚低落地垂了下來。
手指抓住他的衣袖,沒出聲,卻也沒動。
阮時青:……
這都是什麼事。
兩頭勸說無果,但也總不能讓兩隻小崽繼續僵持,阮時青思索了一番,決定讓兩隻幼崽都去外面睡。
這樣應該就公平了。
他一手抱起阮驕,一手把雪球連同枕頭一起端起來,去了客廳。
小龍崽和小狐狸還沒睡,正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小人魚趴在水池邊認真看書。
阮時青拎著兩隻幼崽出來時,三隻小崽就都停了下來,齊齊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