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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蹙著眉躺著。
他聽出來了,這夥人應該是為博士效力的僱傭兵,這種僱傭兵在某些時候很好用,下手狠,沒顧慮,只要給錢什麼都干,但是同時也別指望對方為你赴湯蹈火,他們最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就像是現在,他們寧可讓博士的計劃出錯,也絕對不會進去解決博士的隱患。
這種態度給了時瑾點信心。
這群人明顯是半路捏起來的烏合之眾,他們不會盡全力,所以時瑾有漏洞可以鑽。
這是大多數僱傭兵和遺蹟獵人的通病,他們沒有同伴的後背可以依靠,所以只能自己處處小心,小心的過了頭,難免就會把事情辦砸。
他把自己塞在花叢里,花枝堅硬繁茂,將他的身體擋的嚴嚴實實,硬硬的花枝戳著他的肩膀,他進來的時候特意沒碰到太多的花枝,這些單兵注意力也不在花叢里,時瑾打算熬到這幾個單兵離開,他就可以去找研究院裡的人了。
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打算去抓博士了,他連人家正臉都看不到,真要去抓人只會連累自己,他打算從外部營救那些被困在研究院裡面的人。
按照這些僱傭兵們聊天時候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研究院是從外部鎖上的,裡面的人都被困在負七層,如果有人從外部援救,能給他們帶來很多助力。
那些單兵們果然沒有繼續待下去,他們生怕被拋下,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畢竟被丟到這種地方,就意味著要面對武警和刑警,他們個個兒都有案底,被抓了就是死路一條。
等他們挨個兒都跑掉了之後,時瑾才從花叢里坐起來。
他們所乘坐的戰鬥機是從研究所上方的飛起來的,因為就坐在花叢里,所以時瑾能夠看到戰鬥機起飛。
戰鬥機起飛的同時,研究所的外圍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時瑾的視線被花枝阻擋,什麼都沒看見,只是聽見了一些。
花叢里的花十分茂盛高大,時瑾坐在花叢里,花朵都能淹沒他,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假裝自己是一團陰影,等確定戰鬥機飛遠了,他才站起身來,往研究院裡面摸索。
摸索的時候,時瑾還十分小心,他怕這裡面還有什麼其他人蹲守,但幸運的是一個都沒有,看來確實全部人都撤離了。
但不幸運的是,整個研究院都被封閉了。
研究院被一種奇怪的乳白色光幕給包裹上了,像是一枚放大了幾百倍的蛋殼埋在大地上,一半在地底下,一半露在外面。
時瑾用石頭試探,沒有電流,又用匕首試探,刺穿不了這個光屏。
時瑾不甘心的圍著雞蛋殼轉了一圈,最終也沒找出什麼好方法來,他無奈的蹲在原地,發現自己就算是進來了也沒什麼用。
博士這一手玩兒的太漂亮了,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博士已經跑了,他一定會以為博士就在這個固若金湯的雞蛋殼裡,然後想盡辦法進去的。
但是他進去之後,只會看見一群藥劑師,真正的博士早就走沒影了。
偏偏時瑾現在也沒有向外界通訊的能力,爬出去的通道被投毒了,他手裡只有一個匕首,藥劑有兩個,彈Y一點都不剩下了。
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個窮光蛋了。
時瑾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想上廁所但是忘記帶家門鑰匙在自己家門口扭來扭去」的痛苦。
手裡的匕首被時瑾玩兒出了花兒來,時瑾坐在白蛋殼下面,靠著白蛋殼,琢磨著還有什麼法子能救裡面的人,或者聯繫外面的人,他正想著呢,突然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時瑾下意識緊繃起來。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時瑾滾到了個樹後,飛快爬上了樹,騎在樹杈子上往下看。
那邊走出來了個鬼鬼祟祟的藥劑師,藥劑師的手裡還牽著一根繩子,後面跟著一個腳步踉蹌的實驗體。
為什麼說是實驗體呢,因為被牽著的一看就不是個正常人,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男人,雙目發直,渾身□□,耳朵是狗耳朵,雙手巨大,還有毛,走著走著就要蹲下來,又被藥劑師扯起來,踉蹌著跟著走。
時瑾捏緊了手裡的匕首,在心裡比劃了兩下,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這個留下來的藥劑師,明顯是個突破口,他耐心的等著藥劑師經過樹下,然後找了個絕佳的角度,但他還沒等撲下來,就聽見遠處爆發出一聲尖叫。
「愛德華,你站住!」是個女音。
時瑾生生止住了動作,他怕來的是個單兵,那他就打不過了,不如不暴露。
但他才剛剛穩住自己的身體,就看見不遠處跑過來的也是個藥劑師,女孩子,穿著白色的衣袍,臉上帶著明顯的憤怒:「愛德華,你不能帶走他,他是珍貴的實驗體,是博士最喜歡的實驗體!你把他帶走了,博士一定會找你麻煩的。」
「找我麻煩?」走在前面的藥劑師回過頭來,聲線憤怒而高亢:「你知道什麼!你這個無知的女人,他早就丟下我們跑掉了,你真以為地下負七層會有星艦嗎?負七層關押著的都是實驗體,以前都是我一個牢房一個牢房去餵的!那裡根本就沒有星艦!他是為了穩住我們,把我們丟在這裡當棄子,當炮灰!」
「不准你這樣侮辱博士!」女人尖叫起來:「我們的命都是博士救的,你當初因為欠債,差點被人砍掉一隻手,你跪在博士面前發誓要效忠他的!現在博士有難,你立刻就開始反水,你怎麼對得起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