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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呢,是一個遺蹟獵人,我帶著陳山和王釗,顧青和時瑾去一家藥劑師開的黑店裡報導,那裡是我們的一個聯絡點,封咎的身份是一個流浪的星際海盜,整天無所事事,在街頭上搶劫別人的星幣過活。」
劉隊簡單的把所有人都安排一遍過後,特意跟封咎說了一句:「你這個身份是最容易接觸到博士的人的,所以你記得時時刻刻都帶著偽裝面具。」
時瑾正好從棉布衣裳里翻出來偽裝面具。
偽裝面具從外表上看起來其實更像是一小塊皮膚,也就只有指甲蓋大小而已,但是一但貼在臉上,就會迅速覆蓋整張臉,然後根據骨骼,調整人類的外貌。
時瑾本來生了一雙耀眼的金髮和明媚的紅眸,被偽裝面具一調整,他的頭髮變成了黑色,紅眸變成了褐色,挺拔的鼻樑稍稍矮下去,變成了個可愛的圓鼻頭,鋒銳的眉峰和眼部弧線也跟著軟下來,乍一看像是個乖巧的學生崽。
這也是為什麼時瑾拿到的身份是「藥劑黑店學徒」的原因——長出這張臉來,他說自己是星際海盜恐怕都沒多少人信。
至於其他幾個人,也都是改變一些面部輪廓,大體上也沒什麼其他變化,如果不是相熟的人,基本上都認不出來對方。
就連樹樹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身份——他被包在襁褓裡面,嘴裡還塞了一個小奶嘴。
這段時間樹樹在850的日子過的十分美好,陳山花大價錢給樹樹弄了一種專門的營養液,來餵養他,每天都給樹樹加餐,弄肉塊吃,樹樹肉眼可見的開始往人類小孩的方向發展,整個人白白胖胖的,眼珠子也正常多了,有點像是人參娃娃。
他現在甚至都能從嗓子裡喊出來幾聲「爸爸」了,如果忽略他還有點泛黑的手指甲,很容易把他認成是個人類孩子。
所以陳山的身份是痛失愛侶的遺蹟獵人,一個人艱難撫養自己的孩子長大,為了餵養孩子不得不帶著孩子遊走在各個星球之中。
總之,還是個單身爸爸。
「所有人在星艦落地之後就分散開,根據自己光腦上的指示去找地方,王釗和陳山跟我走,顧青和時瑾去找落腳點,封咎你就在時瑾的落腳點附近開始搶劫,從早搶到晚。」
封咎在一旁應了一聲,他的聲音竟然顯得低沉了許多。
時瑾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三十六歲左右」的封咎。
封咎眼睛上的疤痕不見了,頭髮半長,都結了縷,凌亂的蓋在了眉眼上,遮住了凶戾的眉峰,只能在髮絲縫隙里看到他銳利的雙眼,他換上的海盜衣服不倫不類,裡面是個破損的襯衫,外面裹了一個大袍子,腳上的兩隻鞋還不一樣。
他的下巴弧線倒是和原先沒什麼變化,只是硬朗了許多。
時瑾看的心頭一動。
別說,封咎現在這模樣還挺戳他。
從星艦上下去之後,一群人都默契的裝作自己不認識對方,開始在四週遊盪。
他們落腳的地方是這個荒蕪星的老城區,還算是比較繁華。
這所荒蕪星原先並不落魄,甚至還能說的上是個C級星球,最後是因為戰亂被帝國拋棄,才漸漸變成荒蕪星的。
所以這個荒蕪星的老城區還能依稀看到當年C級星球的光彩,不說如何井然有序,但最起碼行走在期間的人看上去都還算精神,應該是不缺吃食。
在這種地方,真正缺吃食的應該是外面的新城區,說是新城區,其實就是在老城區的外面堆積幾個窩棚,或者自己砌幾個磚牆落腳。
裡面的人都是一些逃難的異星球人和流浪的星際海盜,或者落腳的遺蹟獵人,這幾種人都不是安穩的性子,所以危險程度很高。
而時瑾他們落腳的地點就是一個介於「新城區」和「老城區」之間的地方,穿過無數個狹窄的小巷,最終走到了一家叫「沒錢別來」的磚房院子前。
院子不大,在院子的門上面用白布扯了一塊,掛在門上,拿血寫的字,一看到這門,就讓人聯想出很多不太友好的畫面來。
時瑾跟顧青對視一眼,倆人默默進了大門。
進了大門之後,裡面的小院子地面上擺了四個人,看樣子都是半死不活的,有的講究點的拿布把人罩上,不講究的就直接把人這麼扔地上,大刺刺的敞開來,每一個人旁邊還都或站或坐立著個人,磚房裡面有人出來了,下一個立刻抬人進去。
這裡的血腥味兒沖的人鼻子都疼,顧青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輕輕地扯了扯時瑾的手腕,低聲跟時瑾說:「一會兒我先進去吧。」
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他們了,他們前面的四個人身上的傷口都是被胡亂包紮過的,每個人看上去都是氣若遊絲的模樣,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顧青進去的時候,後背都繃得緊緊地。
時瑾跟在後面,他們倆一進去就能看見一個大堂,堂前放著三張病床,一張上面有人,兩張空的,還有一面柜子牆,牆上有很多半開的柜子,能看見裡面的藥材,坐在藥材旁邊的是個老頭子,看見他們進來了,叼著根菸袋問他們:「阿狗,阿貓?怎麼才回來啊。」
顧青愣了一下,時瑾趕忙補上:「路上耽擱了點時間。」
阿狗是顧青,阿貓是時瑾,這是他們倆的名字。
一對上名字,時瑾頓時放鬆了不少,他們沒來錯地方,這個老人家就是850的暗哨,認得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