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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比時瑾稍慢,倒不是他趕不上時瑾,是他在準備調整戰鬥狀態,腳步就緩了幾分。
「你怎麼樣?」時瑾顧不得去看別人,先上下打量封咎。
沒受傷,狀態良好。
封咎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神態焦急的時瑾,半響沒回過神來。
在戰場上,他居然被一個醫療兵擋在了後面。
一股奇異的感覺充盈全身,封咎動了動左手,拎起了一個文件袋,塞給了時瑾,繼而向前邁了一步,將時瑾擋在了自己身後。
時瑾握的一怔,但還是下意識地收了起來。
不管封咎拿的是什麼,一定是有用的東西。
結果他剛收起文件袋,就聽見身後爆發出一陣焦躁的喊聲:「交出來,那是我的東西!」
時瑾回過頭,才發現喊出這一聲的居然是時躍。
時躍一貫虛弱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一雙眼緊緊地盯著時瑾手裡的文件袋,和時瑾的視線對上之後,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扭過頭,白著臉、請求似得扯了扯沈隨風的袖子。
沈隨風依舊是神色冷淡的模樣,目光卻已經在時瑾的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到了時瑾手上的文件袋上。
他和他的隊友是正常落地的,他們的戰鬥機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藏著,他們本想去四周探查一下,結果他們剛出門,就撞見了狼狽的時躍和時二少。
從他們口中,沈隨風得知時瑾的戰鬥機和時躍的戰鬥機相撞,他們損失了兩個隊友,現在日子很不好過。
沒有物資,沒有隊友,只有兩個人,在這異世界裡寸步難行。
雖然說現在他們是競爭對手,但是沈隨風和時二少、時躍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以後也會一起繼承彼此的家族,交情不能斷,所以沈隨風還是接納了他們,帶著他們進了自己的小隊。
只是沒想到,沈隨風帶著他們出去清掃一座大廈,打算當做基地、挨個樓層擊殺感染者的時候,時躍突然脫隊,去了某個房間裡,並且還撞上了封咎。
時躍尖叫著跑出來,說封咎搶了他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包圍封咎。
沈隨風心裡清楚,時躍不會無緣無故的跟封咎搶什麼東西,所以這個東西一定足夠重要。
而時二少這個護弟狂魔就更好忽悠了,他連細想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的功夫都沒有,一聽自己弟弟的東西被搶了,立馬就要跟封咎開戰。
這就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面,他們七個打一個,哦,不,是打三個。
沈隨風的目光直接略過了陳山,不動聲色的掃過時瑾和封咎,他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字一頓的沖他們說道:「把時躍的東西還來,我放你們離開。」
時瑾從鼻腔里哼出了一聲冷笑。
他以前一直覺得沈隨風雖然性格冷傲了些,但為人光明磊落,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文件袋是湛藍色的,上面還覆蓋著一層淺淺的薄灰,明顯是從這個星球上拿出來的東西,無主之物,誰先拿到了就是誰的,就像是這星球上的資源一樣,他們狼多肉少,就是要搶的,沈隨風對這一切都很諳熟,此時此刻卻默認這東西是時躍的,理直氣壯的要求他們交出來。
「時躍的東西?」時瑾冷笑一聲,舉著手裡的文件夾問:「哪裡寫了你的名字了!這分明是這星球里的無主之物,能者自取,有本事就過來搶,擺出一張惺惺作態的臉做什麼?」
時瑾本來就是個不退讓的性子,前腳還在想理智理智,後腳被人一激立馬就忘了,他要是單兵,恐怕早就衝上去了,哪怕他現在不是單兵,他的小鹿也已經從他的身後噠噠噠的蹦出來,一路跳起來,踩到了封咎的肩膀上。
這是時瑾的能力,他是治療系醫療兵,只要他的小鹿在,封咎就會一直得到治療。
陳山在後面看的眼紅,在心裏面酸唧——小鹿以前都是踩在他肩膀上的。
小鹿踩上封咎肩膀的時候,時二少都氣紅了眼,指著時瑾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是時家的人,居然還幫著外人?我看封咎根本就是你派出去的吧!就是為了搶時躍的東西!」
時瑾高高的昂起下巴,一字一頓的反擊:「現在怎麼又說我是時家的人了?不是嫌我身份卑劣,不懂禮節嗎?我一個從孤兒院爬出來的下等人,又怎麼配的上你們時家的稱呼?你比我強的時候,處處看不起我,現在優勢在我手上,我就又成了時家的人了,你們時家的標準還真是隨情況而變呢。」
時二少被譏諷的怒吼一聲,直接撲上來,他身後的蠻牛「哞」的一聲衝上來,鋒利的角在夕陽下泛起寒光,陳山嘶鳴一聲,舉起光刃迎著時二少沖了上去。
在時二少和陳山打起來的時候,沈隨風的目光一直在四周流轉,多數都是在看時瑾和時二少的臉色,這場戰爭來的莫名其妙,他本想獨善其身,但時躍在一旁,淚眼朦朧的扯了扯他的手。
「隨風哥哥,幫一幫我二哥,不然我二哥一定會受傷的。」時躍像是要哭了。
沈隨風抿唇,然後向隊友比劃了一個手勢。
他手下的兩位單兵出列,圍向了封咎。
時瑾是個醫療兵,戰力雖然有A,但反應能力大不如單兵,按照慣例來說,他應該退出很遠,避免自己被誤傷,但是封咎被圍上了之後,時瑾從後腰抽出了一柄光刃,一副也要加入戰局的樣子,看的沈隨風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