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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驚了。
精神力失控,變成傻子的案例也有。
完他娘的蛋了,封咎要是真變成傻子可怎麼辦?
時瑾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了一個畫面,他租了一個小房子,封咎在房子裡面穿著嬰兒才穿的飯兜,哼哼唧唧的拿著勺子滿地亂爬,奶聲奶氣的說「爸爸我餓」,然後揮舞起他的勺子,一拳打漏地板。
可憐,弱小,但十分有勁兒。
就在時瑾震驚的時候,封咎突然低下頭來,直直的奔著他的臉砸了過來,時瑾沒躲開,和封咎腦袋上的頭盔正撞上,撞的「砰」一聲響。
時瑾被撞的腦袋後仰了一下,封咎似乎很迷惑他為什麼沒有碰到時瑾,他一抬手,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時瑾的下巴,讓時瑾不要躲,繼而開始繼續低頭,一遍又一遍的奔著時瑾的臉奔過去。
一時之間,整個冰隧里都是人臉撞上頭盔的動靜。
什、什麼毛病!
封咎發瘋了之後,居然會拿自己的腦袋去磕別人的腦袋!
時瑾是沒見過這種瘋法,躲又躲不開,硬生生被撞的鼻子發酸,從牙縫裡囫圇的擠出來一句罵,然後伸手一掀,將封咎腦袋上的頭盔摘下來,然後右手猛地一用力,他攥著的碧綠色針劑直接刺進了封咎的脖子裡,手指一摁,針劑全都打了進去。
針劑進入的時候,封咎正低下頭,他不管什麼頭盔,也不管什麼針劑,他的眼裡只有時瑾的臉。
他就那樣面對面的砸下來,終於用他的臉,砸上了時瑾的臉,然後呼吸沉重的暈了過去。
時瑾大鬆了一口氣,他將藥劑從封咎的脖子上拔下來,借著螢光看著針劑的模樣。
這可不是普通的藥劑,而是他從軍演大會上得到的精神力藥劑。
之前他在得到精神力藥劑的時候,就想把這個東西給封咎,只是當時他不太清楚這個藥劑的作用和含量,以及不知道封咎的精神力具體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狀態,他其實是想先等藥劑的檢查報告出來,然後再小隊裡開個會,跟隊伍里說一下藥劑分配,一切都處理好了,再找兩個藥劑師,在藥劑師的監督下使用。
時瑾性子太過謹慎,走一步想三步,所以做起事來難免麻煩了些。
他是自願把自己那份給封咎的,但這藥劑還有陳山一份,他知道陳山不會計較這些,但他必須得先開誠布公的說明白,然後再給封咎。
只是還沒等到那天,封咎就開始頻繁出問題,時瑾害怕封咎這次在任務中也出事,所以在去集合之前,特意先去了一趟藥劑部,把自己寄存過去鑑定的藥劑給取出來了,用臨時盒子帶著,有備無患,用不上最好。
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幸好,他提前做了準備。
時瑾暗嘆了一聲氣,繼而抬起手來,溫柔的捏了捏封咎的後脖頸。
「不要怕啊,封咎。」
「有我在呢。」
我就說嘛,不會再讓你疼啦。
等沈隨風踉蹌著捂著胸口,拖著重傷的身體、喊著「時瑾你怎麼樣」衝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麼一幕。
昏暗的冰洞裡,時瑾被壓在下面,滿身血腥的封咎趴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時瑾全部覆蓋住,只露出了時瑾肩膀往上。
封咎的頭埋在時瑾的脖頸處,動作親昵的像是在親吻,他看不見封咎的臉,只能看見時瑾溫柔的垂下眼眸來,一隻手像是擼著狗狗的大腦袋一樣輕柔的擼著封咎的後脖頸。
明明是危險至極的冰窟,但他們所處的地方卻仿佛一片寧靜,仿佛連空間都被凝固住,其餘所有人皆是觀眾,誰都插不了手。
沈隨風胸口一痛,「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後倒了過去。
在他暈倒的最後一秒,他好像聽見了劉隊的聲音。
「嘿,找著了,這三人兒在這兒呢!」
——
暗無天日的船艙,潮濕腥臭的空氣。
隔著一扇木門,隔壁似乎在進行一場審問,鞭子抽打在空氣里,人們的慘叫和大笑聲從木門縫兒里鑽了進來,為房間憑空添了幾分冷意。
屋內正在上演一場好戲。
「還不肯說嗎?」
鞭子在地上划過,站在面前的人垂著眸,漫不經心的問。
時天城渾身劇痛,才剛剛一動,手踝處就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兩條銀色的鎖鏈將他吊起,他那雙泛著紅、波光瀲灩的丹鳳眼一抬,正對上了他面前人的臉。
那是一張太過削瘦、陰鷙的臉,眉弓突出眼窩深陷,他生了一雙細長眼,像是條蛇一樣,眼眸一闔眼尾處帶著幾分冷郁,唇線又薄又長,下頜線尖銳利落,笑起來時顯得邪氣十足,怎麼看都不是個好東西。
他叫蛇七,是遺蹟獵人里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是850部門的頭號嫌疑犯,是軍部和警部聯手通緝的要犯,甚至在黑榜懸賞令上都名列前十。
同時,也是時天城的死敵。
他們之間的矛盾起源於以前的一次任務,蛇七是遺蹟獵人,但也不是一般的遺蹟獵人,大多數遺蹟獵人都是去一些偏遠星球撈撈偏門財,頂多黑吃黑,而蛇七不是,蛇七是專門的走私販。
他去挖的東西多是官方明令禁止的,比如能源礦,禁忌藥品,甚至是異族人口。
在那一次任務里,時天城恰好撞見了他們捕捉異族的現場,順手救了一個被販賣的異族小姑娘,也因此跟蛇七結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