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頁
這一路走來,他的心思似乎很沉重,話比以前更少了,時不時的就陷入沉悶的境地,偶爾連成衣會逗他一笑,可更多的時候,他都是一人悶聲不語。
萱城坐在桌前,望著窗戶的方向,喊了一句,「喂,慕容永,你過來。」
慕容永聞言轉過了頭來。
「你過來呀。」
他緩緩走來。
「今晚你跟連成衣睡在一起。」
慕容永臉上霎時飛起一朵紅雲,更不知說些什麼了。
萱城說到做到,起身意欲離開,連成衣拽住他的手腕,「你別走。」
萱城望著他有些嬌羞的臉龐,笑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爭取點什麼,我會離去,你們都將與我遠去。」
他離開了房間。
背後他感覺有一雙意欲望穿自己的眼神,可他並沒有回頭給出答案。
因為他無法說出,在三個人的夜裡,他只是一個多餘之人。
他就在他們的隔壁,一個人躺在床上,輕輕的掩上被衾,已經到了九月中旬,北方進入了涼爽的秋季,他怕冷,然而他只能獨自一人入睡。
夜,似乎變的漫長起來了。
隔壁間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歡愉聲,他掩面嘆息,卻真心為那二人感到高興。
慕容永的一顆冰冷的心能被捂熱?那慕容家的其他哪些人呢?他們能被苻堅的一顆仁心捂熱麼?
晉陽城牆東西長約十里,高約三丈,比長安城矮了一丈,與鄴城城牆同高。
站在遠方望去,也是巍峨雄偉,綿延不絕。
晉陽城的西邊有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巒,群山聳峙,森林茂密。
此時節,天高雲淡,紅葉漫山,遠望而去,顧盼生輝。
「那裡的山叫做天龍山,山中溝谷幽深,清泉流瀉,是一處隱世之地。」慕容永見他微微失神的望著那個方向,便開口解說道,「山下有一座寺廟,名喚晉祠,又名唐叔虞祠,晉祠中的難老泉、侍女像、聖母像被譽為」晉祠三絕」,逢年過節,當地人都會前來拜會。」
「哦。」萱城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們去瞧瞧吧。」連成衣提議道。
「這不是你口中說的旅遊嗎?晉陽是名城,應當值得旅遊。」
連成衣記住了萱城曾經說過的旅遊二字,跋山涉水,理當游遍江河山川。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龍山,九連洞
三人緩緩步行而去,雖然站在晉陽城外能隱約看見晉祠和天龍山的一景,可真正要從晉陽城到這兩個地方,卻足足有十幾里的路程。
等到三人到了天龍山腳下的晉祠前,太陽已經升上高頭了。
秋日裡的太陽來的正是時候,給略顯蕭瑟的寒風帶來了一絲和煦溫暖。
映入眼帘的是晉祠的主廟,就是慕容永口中的唐叔虞祠。
祠的正中央是聖母殿,裡面擺放的是春秋時期晉國的開國者唐叔虞的母后邑姜的雕像,邑姜居中而座,神態莊嚴,雍容華貴。雕像的外面廊柱雕有木質盤龍八條,雕龍的下方有一條從內外貫通的泉水,盤龍倒影水中,隨波浮動,聖母殿內無柱,殿身當心間有主門,兩捎間有窗欞,外側的四周柱子皆微向內傾斜而形成側角,角柱增高造成「生起」,下檐斗拱五鋪作,單拱出兩跳,柱頭出平昂,補間單抄單下昂。上檐斗拱六鋪作,單拱出三跳,柱頭雙抄單下昂,補間單抄出重昂,並施異形拱。柱頭與補間不同,上檐與下檐相異。殿頂筒板瓦覆蓋,黃綠琉璃剪邊,色澤均衡精緻,整個殿宇莊重而華麗。
魚沼飛梁位於聖母殿與獻殿之間,方池之上架十字形橋,在池中立石柱三十四根,柱頭普柏枋相聯,上置大斗,斗上施十字相交之拱,承托梁枋。東西寬廣,南北下斜如翼,與聖母殿上翹的翼角遙相唿應,顯示了殿翅欲飛之勢。
這個時候的晉祠是無人可把守的,所以對外開放,所有人皆可以前來遊覽。
三人立於聖母殿外翹望,看了許久,轉身走向一邊的難老泉。
慕容永解說道,「難老泉是晉祠三絕之一,俗稱南海眼,出自斷岩層,終年湧水,晉水有三個源泉,一是善利泉,一是魚沼泉,一便是這難老泉。難老泉是三泉中的主泉,晉水的源頭就從這裡流出,長年不息。難老泉的名字是當地的百姓這麼叫下來的。」
「也許,以後它會有另外一個名字。」萱城這麼說。
在21世紀時,他沒有去過山西,更無從得知龍城太原的旅遊景點了,但是他想,過了一千六百四十年,一定會有一個別樣的名字出來,而且這座晉祠也會大變樣,後世的能工巧匠們一定會將這裡修建的越來越別致越美麗。
「這顆大伯樹?」萱城的視線定在難老泉的右側、聖母殿的北側的一顆高大粗壯卻枯老的柏樹上。
「此柏又名周柏,是周朝時期種下的柏樹,原本是有兩株位於聖母殿的各側,名為齊年古柏,如今只有這一株了,周柏寬壯,需要數人才能合圍。」
萱城抬起脖子仰視,一時間眼角酸痛不已。
柏樹能活千年,為何人不能千年?
「從晉祠的右側,有一條上山的小徑,能直通天龍山頂。」三人坐在周柏樹下,柏樹枝葉繁茂,樹綠蔭濃,將微微射下來的陽光盡數遮擋,慕容永又解釋起了天龍山。
連成衣將頭靠在柏樹上,無力的嘆道,「我不想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