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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帝王的誓言總會隨風飄散,我想自己守著誓言。」
「我是你哥哥。」
「可你也是苻堅。」
風涼颼颼的刮在耳旁,萱城慢慢說,「慕容沖是無辜的,你霸占他這是泯滅天良,我想挽回你,也挽回他。」
「我答應你,你去吧,但你不能越軌,你可以可憐他,但不可愛上他。」苻堅忽地說。
當晚,萱城第一次正大光明的進了甘泉宮的大門。
紫宮的燈火搖曳在甘泉宮中顯得極其縹緲,站在甘泉宮的大殿上上望向那裡,空空無一人,萱城不禁悲酸。
鄴城的雪可美?
長安的雪能有鄴城那麼厚嗎?
鄴城的宮牆可深?
長安的重重宮闈可有鄴城的銅牆鐵壁堅實嗎?
他輕輕推開宮門,今晚紫宮的宮娥侍衛都不在,偌大的宮殿何其空無,飄蕩在這陰寒的空間內的只有一個人的靈魂。
第一百四十章 秦有五公,該滅
「沖兒。」他不得不這麼叫,因為苻堅從來都是這麼叫的。
無人應答。
萱城撥開層層蕩漾的帷幔,在殿內的角落處,那個毫不起眼的小人蜷縮在床榻下面,榻上的被衾都已凌亂一地,那人一頭瀑布般的長髮鋪泄在地上,身上的衣裳遮不住肌膚的殘缺。
可想而知,這裡總會有暴風雨降臨。
萱城慢慢蹲下來,他輕輕的挽起那人的頭髮,扳過他的身體,「你認識我,對不對?」
「我不是苻堅,我是他的弟弟,我見過你。你也見過我,很多年前,對不對?」
「慕容沖,你本該是鄴城裡人人傳唱的鳳凰,你不該被困在牢籠里,即使燕國滅了,該承擔罪責的人不是你。」
「你不該仇恨苻堅,你該恨你的皇兄,慕容偉。」
「如果將來你會出去,你該怎麼做?你不能復國,你不能殺苻堅。」
萱城說了一連串的看似天衣無縫的真理,可到最後甚至他都沒有力氣再出聲了,慕容沖還是不說一句話。
「我原本以為你是啞巴,其實你不是。」
慕容沖忽然盯著萱城的眼睛,那一刻,萱城的心真的亂了,亂的一塌煳塗。
「我美嗎?」這是慕容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萱城呆住了,他注視著慕容沖的臉龐,視線一刻都沒離開,「你很美。」
「你不是苻融。」
萱城大吃一驚,眼神瞬間渙散,精神塌陷,「你怎麼、、亂說。」他竟然說出這麼一句無厘頭的話。
「我見過苻融,六年前在鄴城,你見過我,我見過你。可你不是他,苻融他死了。」
慕容沖的聲音低沉,每一句似乎他都艱難至極,也許是一個人在這裡許久不說話的原因,低沉中的沙啞,可這時聽在萱城耳朵里竟然是那麼的性感。
「可我一樣不會傷害你。」萱城對慕容沖許諾。
「你會愛我嗎?」
萱城愣住。
「苻融他愛我,你會嗎?」
原來歷史的考究竟然是真的,雖然歷史未曾記載,可經過一代一代的史學家推測,公元365年苻堅和苻融北巡那個國家真的是燕國,真的遇見了千年一見的鳳凰。
萱城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你又在亂說了,我不會愛你,只有苻堅才會愛你。」
慕容沖忽然邪魅一笑,還不等萱城反應過來他竟然貼過臉來,手按住萱城的肩膀,熱氣唿在耳畔,萱城進入搖搖欲墜的夢鄉。
印下那冷冰冰若雪的一吻,萱城即刻驚醒。
「你、、」
慕容沖依舊在笑,笑容由邪魅變成了誘惑!
「你剛才說了我美。」
萱城感覺全身像是被火點著了一樣,滾滾發燙,唿吸變得急促,胸口像是有千金重石壓住了一樣。
「你想讓我死。」萱城控制住自己的身體,閉著眼睛有氣無力道。
「我想讓你跟我一起死。」
慕容沖久在深宮,怎麼有這麼多的撩人話語?
萱城氣的鬱結。
「可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慕容沖,你不該這樣活。」他睜開眼那麼真誠的說。
「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慕容沖平平靜靜的凝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美得不像話,萱城只要看一眼就會沉溺其中。
「你會好起來的,相信我,皇兄會放了你。」萱城強忍著身體的衝動,他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慕容沖的那雙眼睛,他不知道再看一眼會發生什麼天翻地覆的事。
「你是苻堅嗎?」慕容沖忽然低聲反問。
萱城不知何意,心突地一滯。
「你不是苻堅。」
「你不是苻融,也不是苻堅,你決定不了我的人生。」慕容沖冷冷道。
他的聲音一直很低沉很冰冷,就像常年被藏在寒冰中的屍體一樣沒有任何情感,只會發出這些個冷冰冰的字眼。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秦有五公,該滅
萱城悲慟,那個高高在上的鄴城王子早就在一年前死了,那個人人傳唱的千古福祉鳳凰已經死了。
而這一切,都是一人所為。
世間為何有親情?
世間為何有愛情?
世間為何有可憐之人?
他一把抱住慕容沖,那一刻,他都不知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勇氣,也許是衝動,也許真的是被美色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