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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一次真的要死人了。」
萱城大驚,書中探案集灑落了一地,「沖兒。」
「不是,不是慕容沖,是那個亡國公主。」
「亡國公主,清河?」
明月急道,「沒錯,南岸說前夜陛下命慕容族人去紫宮探望慕容沖,慕容韡託病在府上未曾進宮,清河離的近,就去了紫宮,未曾想後半夜回到自己宮中就出事了。」
「她能有什麼事,她是慕容韡送給皇兄討賞的,我不管這等亂事。」萱城一聽不是慕容沖的事,方才的提心弔膽一下子變成了不關我事。
「主子,大事啊,清河她死了。」
「死了?」萱城這下驚了,「不是說才出事了嗎,怎麼就死了。」
「哎呀,主子,我說你這腦子是轉不過來了,趕緊進宮吧,陛下下令要嚴查此事。」
萱城心裡有些震驚,似乎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可嘴上卻依舊撐著,「死了一個後宮妃子,皇兄該查就查吧,這又喚我入宮作甚。」
「慕容沖在陛下面前痛哭,聽說昏過去了好幾次,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陽平公,陛下極寵那慕容沖,這下後宮要鬧起來了,你不過去看看,還有誰敢來插手此事。」
萱城覺得他說的實在在理,拾起地上的書啪的一下扔在他手中,「這些書你給我好心看著。」
明月望著那飛奔而去的背影,極其尷尬的給了一個冷眼,「這人說話還真不算話。」
等到萱城到了宮中才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慕容沖傷心過度已經躺在榻上一整天不說話了,萱城想,這樣也好,他本來就冷漠少言。
苻堅道,「皇弟,這件事純屬意外。」
「意外意外,我卻覺得是在情理之中。」萱城說,「你讓誰來管此事?」
「荀皇后,還是張伶然,不行,這件事不是後宮之事這麼簡單,我來查吧。」萱城主動請纓。
可好不荒唐啊,苻堅後宮中出了亂子,為何萱城要去插手,這事本就該皇后去查,再不濟也有廷尉去查案。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陛下,新興侯在外頭求見。」南岸上來稟道。
苻堅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朕知道了,先讓他候著。」
「皇兄,你不該懷疑某個人嗎?」
「誰?」
萱城臉色一沉,一副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的意思。
「鳳凰?不可能,朕已經命人驗過屍體了,這是他殺,清河回宮遭人刺殺。」
萱城冷笑,「誰有這麼好的心思,去刺殺皇兄的一個嬪妃。」
「好了,皇弟,你去著手查探此事了,朕去應對新興侯。」苻堅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嘆息了一下,萱城似乎很少見到他為什麼事傷神過,他那麼仁慈,對外族人那麼好,如今死了一個燕國亡國公主,他反倒覺得愧對慕容族那些人了,這是什麼道理。
萱城氣歸氣,這理智還一分不落下,他先去了紫宮。
慕容沖並未醒來,萱城站在榻前凝視著他那一張臉。
「沖兒,希望此事真與你無關。」
他檢查了紫宮的門窗,房梁,牆壁上的掛飾,並未有一處毀壞的跡象,可見並未有人刺入過這裡,在紫宮刺殺毫無可能。
他嗅了嗅燭台上的燭芯,跟他以往來這裡時同樣的味道,有股落葉油松子的味道。
是慕容沖喜歡這松子香還是苻堅喜好?
油松生長在森林蔥鬱的東北地區,大興安嶺山區,西北,華北都是產地,萱城知道現代的北京建築雖然都市化,可北京周邊的山區卻是一片一片的油松生長區。
他反覆查看了紫宮的宮內,包括床榻下方,沒有一處暗道裂縫,這是一個極其嚴密的空間,裡面只容得下一個人的靈魂,這裡光線陰暗,似乎除了慕容沖以外,並不會有人會活著在這樣的環境下。
萱城一陣悲酸,每次來這裡,他的心都好痛。
外面梧桐樹葉颯颯作響,樹冠抖擻了幾聲,萱城站在床榻前,過了一會兒他彎下腰來,伸出去了手,可終究沒能覆上去,僵在了空中,突然一雙冰冷至極的觸感襲來。
緊接著,那冷冰冰的溫度又從手臂上竄至胸口,他的喉嚨被卡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來了。」
慕容沖的聲音一次比一比冷,就像他的身體,一直像那長白山的雪一樣,雪不會融化,他的身體也不會被溫暖。
萱城瞪大了雙眼,反手扼住對方手腕,「你沒昏過去。」
慕容沖沖他笑了一下,「你不來我怎麼能昏過去,我知道你會管這件事。」
「我希望跟你無關。」萱城看著他的眼睛說,慕容沖的眼睛那麼勾人魂魄,萱城從來都不敢久看的,他怕會深陷進去不可自拔,可這一次他竟然盯著。
「我的姐姐死了,你想懷疑我,你的心好狠。」慕容沖這麼說,萱城的心瞬間被什麼利器刺了一樣疼。
「清河前夜來紫宮看你,為何她前腳剛走就出事了,啊,這是什麼道理,為何跟我看到的劇情不一樣,一般不是她來看過你之後你會死,而她會好好活著嗎?」
慕容沖不會理解萱城的思維,因為他是一個純純的古代人,哪裡懂得電視劇里的那些套路。
「你又希望我死?」
萱城捂住他的嘴,貼著他身體沉聲說,「你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