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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真的想脫口而出,「回家。」
可他看了看言衣的眼睛,他猶豫了。
他覺得言衣不簡單,因為他的眼睛裡是比王勐還令人敬佩的智慧。
他是南方人,可萱城註定了此生只能是苻堅的弟弟。
他和他,從穿越而來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是敵人。
如果在前秦,能與這樣的人為敵,作為對手,也是三生有幸了。
萱城看向河面,那裡點綴著一個國家的夢想和輝煌,他說,「我想大秦好。」
言衣道,「希望秦能南下滅了晉朝?」
「不。」萱城理智的說,「我不希望這樣。」
「哦,為何?」言衣有些驚詫。
萱城道,「歷史潮流,不可阻擋,大秦只是秦國,不是秦朝,秦晉應和平相處。」
言衣這下笑的坦坦蕩蕩了,「你倒是看的開明。」
他話鋒一轉,「可你那位哥哥不這麼想。」
萱城藉機套他的話,「你知道他的身份?」
言衣只是笑,並不說話。
「你知道我們是誰?」
苻堅這個時候跟上來了,他站在二人背後三四尺的不遠處。
言衣收起了笑容,堅定的說,「不,我不知道,我只知你們是我的朋友。」
「朋友?哈哈。」笑聲跟之腳步上來,苻堅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蒙看得起,我多謝你把我當作朋友,在我心中也一樣,你是我值得相交的朋友,不論以後怎麼樣,你都是我兄弟二人的朋友。」
言衣握住他的手,「言某有幸。」
「好,那也說說,你的願望是什麼吧?」過了一會兒,言衣還是提出了這個話題。
萱城有些擔心,他真的不想苻堅與言衣為敵,可苻堅是君主,言衣是晉朝人。
可苻堅還是那句話,他很堅定,「此生有幸,願大秦將士踏馬揚鞭南下建康,一領南朝風光。」
言衣這下沒有方才的生氣,他嘆了口氣,又苦笑了一下,最後還是和苻堅雙手緊握,「你還真是固執。」
「大丈夫當有大丈夫的宏願,我同樣希望司馬氏能厲兵秣馬,王室北上。」
「好,我自當將這話帶到建康,想必我晉主定會高興與你秦主會面。」
「哈哈,好,那我秦主亦會高興在此與司馬氏會面,相信你我的願望不久便會實現。」
萱城一下子沒精打采的,他無聊的盯著那些花燈看,他心想,「最好這些願望都不要實現。」
「苻堅呀苻堅,你在長安安安分分的待著不好嗎?司馬氏,你的實力決定了你不能王室北還,你也好好在南方待著吧。」
十里長街,滿目繁華。
然而相處的時光總是少之有少。
言衣要回去,他有些的戀戀不捨,南岸這時候找了過來,湊在苻堅耳邊低聲了幾句,苻堅臉色一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不,沒事。」
苻堅低聲對南岸說,「你告訴他,我馬上就回去。」
言衣看著南岸遠去消失的背影,仰天長呵一氣,「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愈發覺得這時間太過捉弄人了,只覺得今夜如此之短,奈何上天硬要分離我們。」
萱城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和不舍。
「**一脈,只有統一,我們才能日日相見。」苻堅還是這麼固執自己的看法。
言衣搖頭笑笑,「好了,我走了,不跟你討論這個了,你弟弟說的對,有些時候,你的看法還真不如你弟弟呢,你問問他,他可不想這**一統。」
言衣緊緊的攥住萱城的手,他深情的說,「我會永遠記得你說過的話。」
第四十一章 洛陽起事變
萱城有些心痛,莫名其妙的心抽搐似的疼了起來,他咬牙忍著,他說,「胡漢無差異,哥哥說的也對,**一脈相承,我期盼著與你重逢的那一日。」
「好,我記著,胡漢無異。」
「二位,多多保重。」
「保重,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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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和苻堅匆匆忙忙回到宮中,南岸方才急著尋到苻堅,說是丞相有要事相商。
宣室內,王勐果然朝服覲見。
見到他們,就要下跪。
「免了,景略。」苻堅扶起他的手臂,「有什麼事,直接說,不必拘禮。」
「陛下,洛陽有變。」
「什麼?」苻堅著實一驚。
「丞相,您說洛陽發生政變了?」萱城追著一問。
王勐眼色略微憂鬱,道,「沒想到,慕容氏果然這麼做了,看來洛陽是拿不過來了。」
「我秦駐軍在洛陽遭到臣民反抗,燕國派來援軍將我將士趕出了洛陽城,說是燕國主誓不割讓洛陽土地,讓我秦軍撤離洛陽。」
「他們這是違約。」萱城氣道,「當初和他們簽訂了合約,我們撤兵,他們割讓洛陽,這才半年不到,他們便要反悔了?」
王勐有些悔意,「當初該聽陽平公之勸,悔與慕容令簽署合約,燕主出爾反爾,我秦軍顏面掃地,臣之失誤啊。」
「景略不要這麼說。」苻堅道。
萱城道,「我就跟你說了,慕容家那些人都靠不住,說話跟放屁似的,你還信了他們,還讓丞相去和談,如今,他們撕毀了合約,我秦軍的尊嚴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