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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來了你教。」
「你是他的叔叔,理應賜教,朕不敢搶功。」
「不要總是替別人做決定。」
「皇弟啊,你也太小氣了吧,太子是你侄子,你教他讀書,理當應該嘛。」話說間,苻堅的手搭了上來,萱城憤憤的撇開。
「冬天了,你的手冰了,多烤烤火,不教也罷,反正你也跑不了,明年教他也一樣。」
萱城放下那本司馬法,抬著頭,望向窗外,白茫茫的。
明月沏了兩杯熱茶放在爐子旁。
「五公平了,這個冬天皇弟是想歇在這暖閣中了?」
萱城不語,明月慢慢掩上門,退了出去。
「你又想讓我放走他?」
「沒有,我在想,你該怎麼收拾苻洛。」萱城沉著聲。
「苻洛也是平定五公的功臣,我豈能那麼對他。」
「你不用裝,我知道,你想收拾他,只是想來問問我怎麼對付,你何不先去問問丞相。」
「景略肯定支持我,我怕你不同意。」
萱城收回視線,屋內暖暖的,爐子上的茶更暖和,抿了一口,心裡也是暖的。
「我沒意見,統一北國,國內不可出亂,攘外必先安內,蔣中正說的沒錯。」
「蔣中正是誰?」苻堅疑問。
萱城哦了一聲,「你不知道,在那個時代,他是一個英雄人物。」
苻堅長吁了一口氣,「你是我弟弟,怎麼又說什麼那個時代。」
「苻堅,不要騙自己,我是萱城,王嘉都承認了,你也承認了。」
「多爭無益,我倒是對你說的攘外必先安內有興趣,你給我說說吧,怎麼個安內法?」
萱城很想給他說說20年代中期的那場大變動,蔣中正的悲傷時代,可是他知道,無論在哪個時代,帝王身邊少談敏感話題,就算是自己最親的人。
「皇兄,欲安北國,苻洛必除。」
苻堅勾唇一笑,「好一句欲安北國,苻洛必除,皇弟,我就知道,只有你能看懂我的心思。」
萱城似笑非笑,「丞相也看得懂。」
苻堅用手扇扇爐子上的熱茶,「誒,這明月,讓他泡杯茶,怎麼泡了壺醋啊,這讓人怎么喝。」
萱城端起熱茶淺抿,臉上依舊掛著淡笑,語氣卻蠻橫的很,「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不喝請回。」
「哈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兄弟同心
屋內一片笑聲,明月站在窗外,天地蒼茫,似乎又在飄雪了。
這個冬天的雪想必是不會停了。
苻堅又去王勐那裡,王勐亦贊同他,如今涼國雖已臣服,但畢竟沒有正式的納降書,涼國只是進貢,它依舊在晉國的庇護之下,想要把西北土地納入大秦境內,必然滅了張天錫。
欲滅張天錫,國內的異端勢力必然不可長存。
這個皇位,畢竟是流血千里而來。
十一月中旬,外面的雪終於停了半會兒,萱城從暖閣中出來,明月趕緊拿來一件絨衣給他披上。
「是該進宮一趟了。」
「您有什麼事,讓屬下進宮傳一聲即可,外面冷。」明月道。
萱城道,「你傳不了這話,還是我進宮吧。」
聽罷,明月又要去拿衣服,萱城叫住他,「你以為我是嬌弱的小娘子嗎?好好在府里待著。」
「陽平公。」明月欲言欲止,因為他撞上萱城那對眸子,他知道,多說無益,天太冷又怎麼樣,他們是親兄弟,他是陛下,他是親王,這個國家是他們的,他們能不**協力嗎。
苻堅高興,他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束起,離朝會還有一個時辰呢,萱城逕自推開寢宮的門看著他。
苻堅的笑臉對著萱城的嚴肅。
「你板著臉幹嘛,你來了我這麼高興,你連笑都不笑一下。」
「皇兄,我幫你束髮。」萱城說。
苻堅愣住,他盯著萱城看,看了好久,萱城臉終於紅了。
他拿起梳子,一根一根的從上往下,那麼仔細,銅鏡中的一雙人好似一幅畫。
萱城貼著苻堅的肩膀,熱乎乎的,他靠了一會兒。
指尖溫熱,身體翻騰。
「呵呵。」這片沉靜終於被苻堅的笑聲打破。
「皇弟,還是小時候你幫我梳過頭髮,一晃竟然過去三十年了。」
苻堅三十五歲了。
現代人說男人四十一朵花,然而在魏晉南北朝那個時代,苻堅這個年紀卻正是男人最好的時代。
「我不記得。」
「不要緊,你的身體記得。」
苻堅的頭髮長得不錯,濃密濃密的。
萱城看著鏡中的人,一時都忘記了正事。
果然,身體是最誠實的,人與人一觸碰便能懷念起那段稚嫩的少年時光。
在塞外平原上的日子,萱城不止懷念,他也憧憬。
「說吧,皇弟。」
萱城驚醒,「恩,什麼?」
「這麼早來找我,可不止給我梳頭這麼簡單。」
萱城這才打起精神,正事不辦,冒著嚴寒過來是找虐麼。
「皇兄,五公封地已廢,臣弟建議分封給太子及苻氏諸子弟。」
「這件事,上次不是議過了嗎?」
「可你沒有同意,你想把關內的土地封給慕容氏,我不想你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