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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大秦出生入死,願為陽平公出生入死。」
萱城聽著將士們鏗鏘有力的唿聲,望著那一雙一雙渴求建立功勳的眼光,站在高處,一唿而萬人應的感覺真好。
萱城拔劍,鋥亮的劍刃頓時映出他俊秀的臉龐來,好一張白淨的青年才俊。
可他此生不為青年才俊,卻成了人間修羅。
執劍而起,劍起劍落,手心划過利刃,獻血獻祭,蒼天神靈在上,庇佑大秦安穩,萱城一手攥著劍柄,殷紅的血淌在地上,一滴,兩滴、、、
王嘉貼著他的背,嘖嘖嘆,「真疼。」
疼啊,萱城在21世紀可是怕傷怕疼怕死,可這穿越了一千六百四十百年,他反倒變得英勇了。
其實,哪有什麼英勇,軍人就應該不怕死麼?大將軍就應該戰死沙場嗎?
你不拼,別人就來拼殺你了。
「願為陽平公出生入死,願為陽平公出生入死。」
………
萱城低聲,「願為兄長生死不計。」
「戲做足了,該停止表演了。」王嘉賊兮兮的擰眉,不停喃喃。
萱城低聲恨道,「王嘉呀,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很厲害。」
將士們飽餐一頓,夜色早已籠罩在了整個苑川,一片黑暗。
萱城道,「匪人亂我大秦,今在前方苑川谷,鎮軍將軍先至,待烽火而來,爾等報效國家的時候到了,亂將禍國,必定不可饒恕,斬殺敵軍,皆加爵封侯,爾等萬不可手軟。」
眾將領齊道,「謹遵陽平公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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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洛第一次經過苑川,他是戰場之人,戎馬半生,歷經沙場千百,什麼樣的惡劣天氣沒見過,可今日說怪也怪,明明只是淅淅瀝瀝的下了點小雨,可不一會兒,天上竟然飄起來白絮。
苻重是他手下大將,跟他走的最近,面漏憂色,「兄長,下雪了,這條道似乎有些古怪啊。」
苻洛平視前方,「古怪什麼,行軍途中,天氣突變乃常態,你不要說這種話。」
可沒過多久,大軍才行了不足十里,天降大雪,前方似乎是一處谷地,苻洛的心突然也緊張了起來。
他問苻重,「張天錫此刻何在?」
「兄長,涼公此刻怕快出了苑川境內。」
苻洛點頭,「恩,只要張天錫入了長安,我這趟姑藏之行便是沒白來。」
話音剛落,前方轟的一聲響起,苻重警惕拔劍,「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前方士兵跑來匯報,「報唐公,大將軍,前方雨雪交加,山谷上方不斷落下滾石,谷內塌方,道路受阻。」
苻洛臉色一驚,怒目瞪人,「怎麼這樣,不行,今日必須過苑川,你,趕緊去叫人清理道路,務必通行。」
「是。」
「慢著。」苻重叫住了那人,又轉向苻洛,「兄長,既然道路不通,看來是上蒼要我等在次休歇,不如讓大軍駐紮在谷內,待天氣好些再通行也不遲。」
「不行,行軍打仗,定要神速,我軍今從姑藏撤退,不入秦地,不謂安全之策,苑川地理環境甚差,不得在此久留,命人趕緊清理受阻道路,即刻大軍啟程,不得有誤。」
「兄長,你看這鬼天氣,大軍還怎麼走?」苻重抱怨。
苻洛瞪他,「行軍之人怎可因天氣惡劣而受阻。」
苻重即刻閉嘴。
苻洛抬頭望了一眼漫漫飄下的白絮,嘆了一口氣,「但願張天錫早日入長安。」
尾音剛落,天空中漫天白絮忽然飄下一個黑點,緩緩下墜,苻洛警覺,「那是、、」
苻重驚叫,「來人,護主,護主。」
苻洛眼睛不花,漫天飛絮夾雜著黑暗而至。
鄧羌的一萬人馬以江湖遊俠、劍客為主,真正軍士不足一半,江湖人士,殺人不問出處,只管拿錢辦事。
苑川谷地勢陡峭,山谷狹窄,道路不便,苻洛的十幾萬人馬通行,加之天降大雪,谷內亂石滑落,大軍通行難上加難。
萱城趁人之危。
可他卻冷的令天地為之抖擻,「苻洛不除,苻堅便危。」
王嘉道,「好一個兄弟情深,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啊,真是,陛下為你,不惜求我引魂,你為陛下,不惜做個小人。」
鄧羌下令,「殺。」
「亂軍禍秦,死不足惜。」
劍客俠士只管仗劍引血,軍士聽令於上級。
苻洛拔劍,苑川谷內登時被劍光照的鋥亮。
那是一把好劍,戰場上苻洛以寶劍抵禦萬千刀槍,他為秦國出生入死十餘載,從無失敗,他手下擁有十萬強兵悍將,戰到何處都是一股沙場修羅。
苻重有些顫抖,「兄長,怎麼回事,怎麼會有江湖人士截殺我們,這,,」
利刃映出了苻洛那張從不驚亂的面孔,「兔死狗烹,苻重,記住了,阿生已去,秦國再無我等之親。」
誠然,先王苻生與他們是直系,可苻堅登位,他們又何嘗一日真心支持過。
「兄長,兄長。」苻重急了,眼前一片混亂,他劍都有些拿不穩了,「怎麼辦,我們怎麼突圍。」
「宵小之徒,我有大軍二十萬,怎怕一眾江湖小人。」
「眾將聽令。」苻洛舉劍高唿,「隨我殺。」
嘶吼戰亂聲響透了山谷,苻洛有大軍,可此刻在苑川谷內卻寸步難行,馬上士兵還沒提槍握劍,黑衣劍客已飛流而至,劍起一瞬,頭顱已落地,嘶叫聲大起,震的苻重戰馬不穩,一個落身,身體晃蕩盪的垮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