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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嘴角噙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苻堅,若是為婦人……
啪的一聲,一掌噼在手背上,萱城抽搐,真疼。
萱城在懲罰自己,他胡思亂想了,想的簡直亂七八糟,簡直是侮辱了這具完美無缺的身體。
苻堅那麼的疼惜自己的弟弟,他若是知道這具身體竟然在意淫自己的性別……
「陽平公,陽平公,」一聲謹慎細微的叫聲打斷了萱城的臆想。
萱城驚愕的抬眼,連蘇芳粉嫩嫩的臉龐出現在視線中,「怎麼了?」
「陽平公,何事令您如此開心,說出來聽聽嘛,太守大人他們都走了,我們留在成都,好無聊。」
「你當真要聽?」萱城捂嘴偷笑。
的確,萱城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腐男。
跟謝安一樣,總是在YY別人。
謝安YY桓溫,入幕之賓,一語天下成名,桓溫分明就是一個大直男,被謝安硬是杜撰成了好男色的亂世梟雄,可這世上的捕風捉影之事從來都不是毫無半分根據的,若非二人之間有端倪,怎會讓那些腐男腐女們掩嘴意淫。
「不行。」萱城霸道拒絕。
他的兄長,怎麼能講給別人聽。
萱城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太守府,連蘇芳趕緊小步跟在後面,「陽平公,等等我。」
鄧羌、楊安與連成衣皆為了大秦出生入死,戰場殺敵,萱城卻能悠閒悠哉的坐在這成都府中與僕人開玩笑。
苻融若是靈魂出竅,一定會把自己身體裡的這個人一腳踢開。
萱城登上高牆翹望,三里開外的河流將成都一分為二,大秦與晉朝劃江而治,各自設置自己的刺史府,郡守府,小小蜀地竟成了20世紀的深圳,萱城嗟嘆,「浩浩川流不息,我心一往無前。」
苻堅,我似乎無法控制住這顆心了。
「慕容永可曾傳信回來?」
「未曾。」
萱城一時心慌,似乎預感到什麼不好之事,連蘇芳卻輕聲的說,「陽平公也別太擔心,慕容永武功高強又熟悉這裡的環境,他一定可以找到楊武將軍。」
萱城默不作聲,可他心裡卻在說,但願如此。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情仇,他想從姚萇那裡知道,姚萇與苻堅恩怨的始末,苻堅與姚萇之間的約定是什麼,姚萇知道隴南苻氏的什麼秘密?羌族本與氐族一脈相承,為何後來姚萇逼迫苻堅要傳國玉璽時,苻堅要首次說出五胡次序,無汝羌爾這等偏見,這絕對不是苻堅這種一心想要眾生平等的人能說出的話,而那晚在劍門關姚萇口中所說的血緣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他知道隴南苻氏的這一傳統,他分明不是隴南人氏,姚萇親口說了他是川蜀羌族,一系列的疑問,如果姚萇自此失蹤了,那麼,萱城就只能從苻堅一人那裡得到答案,而要知道這些答案,他付出的代價將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這具身體寧願死去都不願意面對的。
「你說,鄧羌的大軍能勝得了嗎?竺瑤和桓石虔有三萬人馬,桓玄又在暗處,他為何不出現,他不是想當皇帝嗎?不正面相抗,他當得了皇帝嗎?」
「陽平公,大都督的本事您還不知道嗎?大都督從未失手過,別說是晉朝那三萬人馬了,您就別擔心了,方才你還在數落人家,依我看啊,你該自責。」
「你這張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萱城嗤笑。
連蘇芳說的不對,他憂愁的並非是這戰事,鄧羌楊安他自然是信任的,他憂的是姚萇,已經連續好幾日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慕容永也出去了數日了還是未有消息傳回,他並不擔憂姚萇的性命,若是姚萇當真因為此戰而喪命,那正是他期望的,可他一想到姚萇似乎知曉很多事,他就沒來由的憂上心頭,想要改變歷史,先得一層一層剖開歷史,一層一層剖開這些歷史人物的前世今生,他感興趣的是羌族與氐族的恩怨,他感興趣的是姚萇和苻堅之間的故事。
慕容沖與苻堅之間的故事他已經經歷了,歷史並沒有因此而改變,慕容沖最終被送出了秦宮,還是萱城一手所為,他的一顆悲憫之心,他的一顆愛美之心。
萱城終究是被慕容沖的美色所惑,他見不得慕容沖在秦宮受苦。
一想到慕容沖與苻堅的日日夜夜,他就心痛,卻不知為誰而痛?是為慕容沖?他終究是因為看了慕容沖一眼而動心了。
天邊一道彩霞明晃晃的照了下來,映在萱城的臉上,他眯眼遠望,彩霞映月,月色中蕩漾出一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來,可那張臉太冷,冷的讓人恐懼,尤其是他的鳳眼,眼波流轉之際,萱城終是濕了眼角,酸痛無比。
當即提著衣擺走下了城牆,快步回到了府中,連蘇芳又是一路小跑著跟在身後,又喊又叫,「不得了了,要命啊,這讓人怎麼受得了,早知如此,還不如跟著太守大人回綿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疾有醫不在你
萱城癱在床榻上,一動不動,他閉上眼,可一閉上眼腦海中滿是那雙眼睛,鳳眼眉梢皆是風情萬種,他自責,他痛恨,他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臂,疼的他咬緊了牙關。
「啊。」他低吼一聲,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這時候,房門悄悄的被推開了,緊接著一陣冷風蕩漾了進來,森森然有些邪魅,萱城緩緩的坐了起來,一股白色縹緲的煙霧擋住了他的視線,一片雲霧繚繞中,一身血色衣袍的男子輕輕走進來,他朝著萱城伸出了手來,那雙手蒼白的有些嚇人,仿佛冬日凝結住的冰塊寒霜一般,可他的指甲卻是紅色的,紅白相配,格外妖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