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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明月從長安回來了,宣城得意洋洋的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得問,「怎麼樣,皇兄是不是要我現在就啟程回長安?」
明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欲言又止。
「說。」
明月只好實話實說,「陛下說洛陽事重,必須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他不放心別人。」
「所以這是對我的信任嘍?」宣城有一絲的失望。
「陽平公,洛陽的事確實、、」
「你不必多說,我明白。」宣城打斷他的話,頓了一下,繼而道,「為了一人,兄弟離散,呵,這怎麼都不像是苻堅。」
「慕容沖呢?他是不是每天纏在皇兄身邊?」宣城突然問。
明月驚愕的看著他,那雙明媚的眼睛裡有一絲茫然無措的意味,語言中帶著幾分的嘲諷意思。
「沒有聽說這麼一個人,我也問南岸了,他說並沒有慕容沖。」
這下輪到宣城錯愕不已了,「沒有?」
「皇兄滅了燕國之後,不是從燕國的皇族中挑選的一個叫做慕容沖的皇子放在身邊嗎?」
「陽平公,我跟在陛下身邊幾天,從未見過這麼一個人,南岸也告訴我了,滅了燕國之後,陛下把慕容全族的人都遷往了長安,給他們修好了府邸,那個亡國之君還被陛下封了新興候,就是沒有你說的這個人,您是不是記錯了?慕容族中沒有這個人啊?」
「不可能。」宣城一口回絕,「歷史不可能錯,怎麼會沒有他?」
第六十五章 當局者迷
可下一刻他便失聲笑了起來,開始只是冷哼哼的幾聲淡笑,最後卻成了仰天大笑。
「哈哈哈,歷史真的改變了,梁仁,我沒有白來一趟,哈哈,慕容沖沒有了。」
「明月,去,昭告軍中大將,就說今晚在洛陽開慶功宴,宴請諸位將領和士兵。」
明月一下子被煳弄住了,結結巴巴道,「陽平公,慶什麼功呀?洛陽都沒有戰事。」
宣城止住大笑,右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傻啊,我替皇兄慶功,滅燕之戰,去吧。」
明月還是愣愣的,宣城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傻著了,快去,告訴軍中將領,今晚南宮軍宴。」
明月迷茫了好一陣子才摸著腦門出去了。
宣城好一會兒才從興奮中回過神來,他自個兒傻笑了大半天,最後正常起來,不停的低聲喃喃,「梁仁,歷史也不是說非得按照那個軌跡來嘛,總得有什麼不一樣,穿越一次,要還是原來那個歷史,那就太沒意思了,慕容沖在苻堅的滅燕戰爭中喪生了,這一次,苻堅不會失敗,我也不會敗。」他一下子心情好了太多。
明月吩咐那些人安排好了晚上的軍宴之事,宣城拉著他不放,「走,喝酒去。」
「哎,哎。」
宣城這一次蠻橫了,強拽著人就走。
該去逛逛洛陽城了,他這麼愉悅的想。
長安。
苻堅在宣室內看著今天眾臣呈上來的摺子,正要拿起御筆批註,南岸輕輕推門進來,小跑到苻堅跟前,湊到耳邊,低聲了幾句,苻堅臉色一驚,「還是這樣?」
南岸臉色也不好,點了點頭。
「走吧,去看看他。」
南岸嘆了一口氣,跟在身後,朝明光殿的方向去了。
宣城興高采烈的跟軍中每一位將領都碰了酒杯,第一次喝酒這麼高興的,明月勸都勸不住,慕容垂在邊上看著,朝他使了使眼色,明月識趣的退下了。
宣城又揚聲喚道,「明月,明月,過來,倒酒。」
慕容垂端著酒盞過去,「陽平公。」他輕輕按住他手中的酒盞,低聲說,「何事令您如此高興,還專門在南宮設宴宴請下屬。」
宣城瞥了他一眼,「是你呀,慕容將軍。」
他醉暈暈的站起身來,眼神迷離的盯著慕容垂看,挑釁似的說了一句,「你們終究是輸了,他死了。」
慕容垂迷茫的看著他,「您說誰死了?」
宣城只笑不語。
他一個人離開了一片歡樂的宴席上,軍士中其實誰都不知道為何他們的主帥要宴請他們,洛陽之戰是燕國不戰而降,宣城只是奉命來守城。
慕容垂看著他孤單的背影,終究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看來苻氏並不是兄弟一心,看似團結,實則散沙,恐不久乎。」
慕容垂在洛陽給長安的慕容韡寫信,慕容韡拖著一直不回信,漸漸的他也就不送信到長安了,反正在鄴城的時候,他們就是政見不合。
於是,慕容垂過來給宣城說,回長安去,宣城正好有這個想法,只是礙於明月剛從長安回來沒多久,不好再提,慕容垂這麼一說,他倒是重視起來了。
「對呀,我可以自己回去呀。」他這麼得意洋洋的想,可轉念又是糾結了,「萬一回去苻堅不高興怎麼辦?會不會罰我失職之罪,不經調動擅自離守,這在古代好像是大罪啊。」宣城想想都冒冷汗。
他大膽的叫來明月安排後這裡的諸事,說,「咱們回去。」
「陽平公,這可不行啊,沒有陛下的調令,我們不能擅自離開這裡。」
「我是他的弟弟,我回去他還能殺了我不成。」宣城說的理所當然。
慕容垂又來慫恿,「是呀,您是陛下的親弟弟,陛下一貫聽從您的意見,洛陽的軍務已經安定下來了,長安才是秦國之重,您回去陛下定會理解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