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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立馬震住,「你說之前皇兄曾給過我南岸?」
明月臉上浮現了迷惑不解的意味,「陽平公您忘了?」
第三十章 得明月
萱城這才細細的回想了下,怪不得昨日自己跟苻堅說要南岸的時候,南岸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傻傻的像跟木頭一樣,可是苻堅卻平平靜靜的,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難道他聽力不好?不是,他聽見了自己要南岸,還讓南岸做選擇,難道他忘記了以前的事?也不是,萱城納悶,或者他對自己有所隱瞞?
萱城尷尬的笑了笑,「是,此前在洛陽的時候,受過一次傷,腦子有些不好使了,以前的有些事情記不起了。」
明月聽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陽平公請放心,以後有小人在您身邊,絕對會保護您的人身安危,絕對不會再讓您受半分的傷害。」
萱城拍了拍他肩頭,「你這誓言立的倒是快,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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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臘月的時候尤其的冷,到處都落了雪,白茫茫的一大片,屋外的枯樹上都掛上了冰晶,萱城就躲在暖閣里看書,不去靜閣了,明月搬來了火爐,裡面燒的紅紅的炭火,明月守在他身邊,火光映的他的小臉也紅彤彤的,格外的出彩。
萱城就問了,「明月呀,你是什麼時候進宮的呢?」
他想,這話問出去不算是自己露餡,畢竟古代王公皇子的怎麼記得住身邊的下人什麼時候入宮的呢?
明月烤著火,又搓了搓小手,說道,「回陽平公,小人跟在陛下身邊二十四年了,永興元年從王府跟隨陛下進宮,在宮中如今也十四年了。」
「哦,那是挺長時間了。那南岸呢?」
明月楞了一下,隨即卻還是回答了,「陽平公,南岸是和小人一同跟隨在陛下身邊,又一同入宮的,您也忘了嗎?那時我們剛從王府進宮,您還說,陛下身邊有南岸明月,您也不用操心他的安危了,您真的失憶,忘記之前您說過的話了嗎?」
萱城誠實的點頭,「是呀,那一戰是有些激烈,落馬之後,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以前的事都記不起來了,怕是這以後呀,看見馬都有了陰影了,戰場廝殺的事終究不是什麼光明的,兩國百姓都在水深火熱之中,還是和平的好。」
「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您以前說要輔佐陛下一統北國,開疆拓土,把大秦的教化延伸到長白山和崑崙山下。」
「是嗎?那我如今真是有些膽怯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受了傷,便害怕這戰事了,和平來之不易,我們都得珍惜呀。」
「雖是這麼說的,可統一是潮流,分裂是落後,陛下雄心在與九州,陽平公您是理解他的。」
萱城放下手裡的書,多看了明月一眼,「你倒是懂得理兒不少,怪不得丞相說你是好幫手。」他心裡卻在嘀咕,我不止知道統一是潮流,我還知道苻堅是統一了北方各國,可若是沒有那一次大戰該有多好啊,苻堅就真的成了千古一帝了,前秦就真的能把周孔的微言大義延續下來了。
他的心裡一下子泛上了一陣疼痛。
每每念起那次戰爭的時候,他的心就像被剜去了一樣的痛。
明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丞相忠心為國,這些年在大秦操勞,我等也是盡了分內之事罷了,照顧好陛下和陽平公您,我等便心足了。」
萱城看著他的雙眼,裡面真的是有堅定不移的信念的,他想了想,也許,這在古代就是忠君衷心為主的思想,跟隨了一人,便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了進來。
「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我還真像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喜慶的東西?」萱城心想,第一次在長安,第一次孤獨的一人在這裡。
月是故鄉明,年也是故鄉情,這裡,是自己的故鄉嗎?
府里的下人這幾日都在精心準備著,說是為了迎接一場盛大的宴會,萱城納悶著,過年的時候除了年夜飯還有什麼宴會?
明月告訴他說,「是陛下有心為您備著的。」
「我?」
第三十一章 長相憶
「陽平公您又忘記了?」明月這回真的是前後撓耳都百思不得其解了,落了一次馬,失憶了,忘記了一些事,可是這哪裡是忘記啊,這簡直就是重生了一回啊。
「什麼?」萱城看他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思前思後還是沒想出來。
「陽平公,這大年三十是您的生辰啊。」
萱城驚疑,「啊。」
明月可氣著了,不悅道,「陽平公,您這真是重生了一回啊,連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這幾日陛下讓宮中的人都在為您備著壽宴,府中也忙開了。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宮裡府里最熱鬧的時候,您在宮中跟陛下度過年宴之後回到府中,陛下又來操心著家宴,您怎麼連這麼大的事都給忘記了呢?」
原來是這樣,萱城懊惱自己,怎麼歷史上這個陽平公出生在大年三十呢?過年就是給自己過生辰,也夠少見的。
「您看,這竹子是陛下從巴蜀給您移過來的,冬日北方的竹子都荒蕪了,只有巴蜀那裡的竹子還頑強的生長,陛下說,綠色就是生命,您喜歡這翠綠的東西,就是費多大的心都要給您搬過來。」明月指著院子裡那昂揚梃姿的竹子這樣說。
「還有,這梅花是從驪山上移栽過來的,先前在臨渭的時候,冬日裡沒有梅花,只有山上才有,到了長安,梅花是有,可陛下還是說驪山的梅花開的最艷,就讓人去移了根過來,每年這府中的梅花開的火紅火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