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歷史上能添亂的女人不多,可足渾太后可算是極品的一位了。
苻堅八月十五下了伐燕令,舉國上下無不支持,以丞相王勐,太子苻宏,太尉呂婆樓,尚書僕射梁平老等人為首大力支持。
姚萇,權翼,慕容垂等外族將領也一一贊同。
苻堅問萱城,「你害怕嗎?」
「怕什麼?怕死嗎?」
「哈哈,弟弟,你真會開玩笑。」
「朕是說,萬一失敗呢。」
「不會,哥哥,你相信我,伐燕不會失敗。」萱城堅定的對他說。
因為這是歷史啊,苻堅伐燕當然不會失敗了。
苻堅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像是怕他會跑掉一樣,緊緊的捏著。
那天,他們喝多酒,苻堅最後說話迷迷煳煳的,萱城卻聽的清晰。
「你知道嗎?弟弟,要不是那一次,朕真的不想讓你走,王嘉說,不那麼做你就會死,朕不能,你是朕在這世上最愛的人,所以,朕答應了他。」
王嘉,這是前秦的那個術士,他和苻堅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
這麼說,苻堅有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在洛陽戰爭的時候,那一次,自己不是落馬而傷的。
去年的洛陽之戰,王嘉跟隨苻堅去了洛陽。
一陣白光突然閃過自己的腦中,王嘉,只有他,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第五十七章 洛陽之反
萱城攙扶著苻堅走進暖閣,把他輕輕的放在榻上,看著他如畫一般的眉眼,那麼柔和的輪廓,那麼仁慈的臉龐。
他趴上去,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
「苻堅。」
「苻堅。」
「恩。」榻上的人微微應了一聲。
「王嘉他去哪了?」
那人沒有了聲音。
萱城不放棄,又去貼著他的臉追問,「苻堅,我不是你弟弟,你告訴我,王嘉在哪?」
還是沒有聲音。
萱城有些喪氣,苻堅到底是帝王,太過明智了。
他什麼時候不醉,偏偏這個時候醉了。
任自己再喊都喊不醒他。
他看著苻堅熟睡過去的臉,他的側臉稜角很明顯,下巴處骨骼分明,眼睛閉著,額上有幾根細微的髮絲貼在上面,萱城看了看,動手去撥開,這時,一隻手卻伸了過來,被緊緊的攥在手掌之中。
「你是誰?為何能進入他的身體?」
萱城大震。
他口中所說的他才是苻堅的親弟弟陽平公苻融吧。
他震了足足一刻,大腦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下一刻,他卻像是頓醒了一般,抓著那個人的手,「苻堅,苻堅,你告訴我。」
那個人醉眼朦朧的打量著他,裂開嘴笑了,「呵呵。」
眼睛又合上了。
「苻堅。」
這下,任憑萱城怎麼叫,那人都沉醉不醒了。
苻堅,他真的是喝醉了。
說的都是胡話。
明月過來要攙著苻堅去別的房間,萱城說,「不用了,我來看著吧。」
明月把人交到他手上,肌膚觸碰的那一剎那,萱城忽然覺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那種顫抖,不是害怕,不是恐懼,而是一股熱流,說不清楚什麼意味的熱流。
全身似乎都像是沸水一半滾燙了起來,萱城感覺臉上在發紅,一點一點的變得不可挽救。
那一晚,他守在榻前,一整晚都沒有合上眼,他只能看著苻堅的睡顏,不知道看什麼,就光是看著,靜靜的看。
甚至連苻堅的微微一動,他都神經不自在,那一晚上,苻堅沒醒,他沒睡。
暖閣的燭火一晚上都在亮著,很弱很弱,一個人的人影卻還是清晰的投在了窗欞上。
那天過後,萱城有幾日沒去上朝,苻堅派人來看他,他只是淡淡的回應,在靜閣里做軍事策劃。
有人從遠方給他捎了一封信過來,是從南方來的。
「你懂歷史潮流,我卻懂戰爭形勢。」言衣說。
是言衣給他來信的。
他說如今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了,苻堅不滅燕國誓不罷休,晉朝如今不會和慕容家結盟,放手去做吧,鮮卑人總是言而無信,欺騙了苻氏還想來欺我司馬氏。
萱城想了一下,言衣怎麼知道苻堅這時候要對付燕國,還說放手去做,什麼慕容家,什麼司馬氏。
他不可能是司馬皇室,他說了不是的。
他是輔佐司馬氏的人,萱城的腦子裡靈光一閃。
王庾桓謝四大門閥,這個時代,輔佐司馬皇室的只有桓氏和謝氏。
他從來不曾聽說桓溫桓沖和苻堅有過交情。
難道是他?
萱城心頭一震,謝氏。
他聽說歷史上那個人和苻堅是故交,他們曾經多次書信往來。
萱城無聲一笑,「原來真是他。」
謝氏那麼睿智,怎麼看不出自己和苻堅的身份。
不對,他和苻堅早就認識,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東西,腦仁飛速的轉動起來。
他,他們。
「明月,更衣。」他朝外大喊一聲。
「快點,我要進宮。」
明月的聲音這時候急急忙忙的傳來,「來了,主子。」
萱城連車攆都不要了,直接騎馬進宮,他急匆匆的闖進去,宣室內,苻堅正在和太子、王勐以及太尉等人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