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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竹不知道懷妄是在幹嘛,他轉過頭拿尖尖的鳥喙把懷妄啄開,要繼續同俊鳥說話。
被啄開的懷妄,「……」
那隻俊鳥似乎也不想理會懷妄,只同兼竹交談。
兼竹几句話之間已然同他熟絡起來,這會兒正問他道,「來這兒多久了,朋友?」
俊鳥,「自破殼之後,有兩個月了。」
兼竹,「就一直在那庭院裡待著?」
俊鳥「嗯」了下又問,「你怎麼知道那個庭院?」
「我們也是從裡面逃出來的。」
「你們還能逃出來?」
「天賦異稟。」
「……」
他們聊了幾句,兼竹想起自己還沒問對方的名字,「朋友,你叫什麼?」
俊鳥的長喙張了張,「烏瞳。」
兼竹立馬誇他,「你真是鳥如其名,烏得發紫。我叫蒼竹,所以我是青色。」他說著讓出身後的懷妄,「他叫蒼梧,所以他是白色。」
烏瞳,「你們怎麼還一個姓?」
兼竹,「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兄弟。」
烏瞳那張冷酷的臉上浮出一絲驚訝,「蛋還有雙胞胎?」
兼竹羞澀,「雙黃蛋。」
烏瞳,「……」
懷妄,「……」
面前兩隻鳥一白一青,銀白的大鳥站在青色小鳥背後,羽翼微微張開,一副護食的姿態。烏瞳狹長的眼眯了眯:雙黃蛋還有這麼強的占有欲?
在他打量懷妄的同時,懷妄也冷眼看過來,目光交匯,烏瞳定了片刻而後移開。
兼竹比他倆都矮了一截,錯過了上方的眼神交流。他這會兒正在思考接下來如何跟進青霞門的計劃。
他抬頭向烏瞳試探道,「你知道自己身上有魔氣嗎?」
烏瞳,「我又不是智障。」
意思就是一清二楚。
兼竹又問,「有人和你交代過跟著這些弟子是要做什麼嗎?」
烏瞳搖搖頭。
兼竹若有所思,隔了幾息他仰頭同前者說道,「如果有什麼情況,或是什麼危險,你可以跟我們說。」
烏瞳不置可否,只是垂著那狹長的鳥眼睛看他,黑色的眼底映出這隻小青鳥毛絨絨的腦袋。
兼竹說完轉頭戳了戳從剛剛起就不怎麼講話的懷妄,「我們去別處逛逛。」
懷妄還是沒說話,只在兼竹飛身而起的時候拍動翅膀跟上了他。
·
兼竹沿著山路飛向前院,他覺得最好是去燼矣真人那裡看看,不過風險有點大。他轉而同懷妄道,「先去弟子的學堂。」
他說完沒聽到懷妄應聲,側頭看了後者一眼,「懷妄,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懷妄高冷,「嗯。」
兼竹,「……」他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了懷妄。
應該不是把他帶到洞穴那會兒,也不該是讓他變成鳥那會兒。畢竟乘涼的時候還好好的,後面也沒發生什麼別的事。
兼竹警惕地看了眼懷妄,在空中輕輕撞了他一下,「你入魔了?」
「……沒有。」
兼竹皺眉還想說點什麼,突然間神識一動——薛見曉他們那邊發了傳訊過來。
「怎麼了,小少主?」
「你們在哪兒呢!」薛見曉的聲音傳來。
他原本看見兼竹和懷妄大清早地一前一後出了門,還以為兩個人是準備過什麼二人世界,於是沒有催促。結果等了大半天還沒見他們回來,就沒忍住聯繫二人。
呼呼的風聲傳了過去,兼竹說,「在天上。」
薛見曉,「???」
薛見曉聽不懂,「什麼意思?」是物理上的還是……
兼竹,「打入內部查探敵情。」
「什麼內部?什麼敵情??」
兼竹把情況大概同他講了講。言罷,薛見曉義憤填膺,「當初就覺得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在私下亂搞。」
他說完又問兼竹,「誒,仙尊呢,在你身邊嗎?」
兼竹瞥了眼一言不發的懷妄,「在,但又不完全在。」活得像個空氣。
懷妄,「……」
薛見曉又開始聽不懂了。他不再糾結,只問兼竹自己和佛子兩人能做點什麼。
「要求高一點就是你們也想個辦法混進來,要求低一點就是不要被天闕宗和藥宗的人發現。」兼竹說,「不然我們又會再次面臨內憂外患。」
薛見曉,「……」
交流到此結束。掛斷傳訊之後,雙方各自行動。
…
兼竹很快找到了弟子們上課的學堂,他停在學堂外的一棵大樹上,順便招呼懷妄,「過來點,擋太陽。」
銀白的大翅膀頓了頓,覆蓋在他頭頂上。
他們所在的大樹距離學堂有七八丈遠,學堂外是一片空地,炎炎烈日底下寸草不生。從兼竹的視角看過去斜對學堂的窗口,裡面的弟子如果不特意探頭出來就看不到他們,但他們可以清晰地聽見裡面的聲音。
青霞門也修劍和道,和臨遠宗出自同源,但遠遠比不上臨遠底蘊深厚,道心正直。
兼竹在枝椏上聽了會兒學堂里的授課,覺得不過如此。
他感嘆,「青霞門的日常看起來還挺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