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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氣鼓得更大,「所以是萬一。」
兼竹安撫鼓勵,「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縝密。」
紛繁複雜的感情戲碼看得差不多了,沈橘出聲提醒,「我們是不是該商量正事了?」
「也是。」他們最多今晚留宿一夜,明天就要回到訟閣。變數難以控制,細節上或許不能周全,但大體的方向得商量出來。
兼竹拽著懷妄的衣袖一道坐下,「我們先前是不是說將計就計,把你送進去?」
「嗯哼~」沈橘。
「但真正分開後,我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我又不是殘障,凡事都要依靠你們。」沈橘說,「必要的時候給我個裡應外合就行。」
兼竹看她神色從容,似乎早就想潛入訟閣內部。但估計礙於孤掌難鳴,這才一直等到現在,找到他和懷妄這樣實力強勁又相對靠譜的同盟。
「還有個更保險的辦法。」兼竹想起某個熟能生巧的操作,「替罪羊。」
懷妄轉頭看了他一眼,對他這種逮著同一隻羊狠薅羊毛的行為不置一詞。沈橘聽懂了,「你的意思是找個替身替我?」
「至少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還是算了。」沈橘拒絕,「替身終究不是本人。」
兼竹身側,懷妄忽然輕顫了一下,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兼竹,「……」
沈橘毫無所察地繼續道,「況且有些情況我需要自己去確認。」
他們各自帶著不同的目的,兼竹聞言也不勉強,「你有數就好,需要我們做什麼?」
「我若被帶回去,一定會對上那老賊。」
兼竹反映了一下,猜想她口中的「老賊」是指訟閣閣主。
「他對你屢下殺手,你是怎麼招惹上他的?」兼竹感慨,「這副不死不休的架勢,要麼他死要麼你活。」
沈橘目露欣賞,「你真會說話。我沒有招惹過他,傻逼亂殺是沒有緣由、不分對象的。」
「有道理。」兼竹不再追問,只問沈橘需要他們做什麼。
正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沈橘有針對訟閣閣主的目的,未嘗不是一種破局。
沈橘想了想,「我這裡有一份名單,你們能不能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控制住這上面的人?」
兼竹微微揚眉:連訟閣內部的殺手名單都有,沈橘和訟閣的淵源恐怕不止表面上這些。
一隻素白的手伸出,懷妄簡潔,「拿來吧。」
「就喜歡你們這樣簡單直接的。」沈橘從袖中掏出張紙帛,刷刷幾筆五六個名字落下,姿態十分嫻熟。
寫好的名單交到懷妄手裡,兼竹轉了個腦袋去瞅,半邊身子都快傾在懷妄身上。
捏在紙帛上的手指壓緊,懷妄偏頭看了他一眼。兼竹抬眼笑著問,「怎麼,還在生氣?」
懷妄沒有避開他的靠近,低低「嗯」了一聲。
名單上的名字不多,兼竹掃過兩眼記在了心里。他直起身來,正思考著怎麼讓懷妄雷雨轉晴,又聽一道聲音遲疑地響起。
「……我生氣你也可以靠過來。」
兼竹忍著沒笑,朝著前者那方坐近了些。
對面的沈橘:嘖嘖嘖嘖~
兼竹一臉正直地不去看她的表情,他一點也不想揣測自己在沈橘心里的風評。
.
修真之人本不需要吃喝就寢,但兼竹是條鹹魚,而看樣子沈橘也是。
天色剛有點暗下來,他們就開始商量晚上吃什麼。
「明天要深入虎穴,我們必須養精蓄銳。」
「英雄所見略同,不吃飽飯哪能上戰場?」
懷妄實在聽不下去,起身朝外面走。沈橘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問兼竹,「你那情郎不願與我們為伍?」
兼竹搖頭,「他這人一向實誠。」
沈橘,「?」
在懷妄帶著一堆山雞野兔回來時,沈橘終於明白了他話中的意味。她同兼竹小聲說,「你這情郎可真好。」
兼竹就靠在一旁,揣起袖子笑盈盈地看著懷妄。
懷妄抿著唇,生起一堆火開始做燒烤。火光搖曳,映紅了他的面頰耳根。
…
幾人晚上吃過燒烤準備回屋休息。
沈橘伸了個懶腰走向屋裡,「我不管你們啦,但是晚上動靜別太大,吵到我休息。」
兼竹,「……」
懷妄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兼竹說,「我們是分房睡。」他一下覺出沈橘話中的意味,頓時心頭燥熱,有些無措。
沈橘的房門「砰」地關上,只留下屋前二人。
清涼的夜風吹不散蒸騰的熱意,懷妄享受著這份隱秘的曖昧,卻又有一團陰雲籠在心頭揮之不去。
——若是兼竹再續前緣,那他們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呢?
在他兀自拉扯之間,兼竹側身看著他,「雖然是分房睡,但兄長晚上不會串門吧?」
噗通,懷妄心頭一跳暫時脫離了糾結,「我……」他話頭一頓,「我會敲門。」
兼竹低聲一笑,「那你還挺禮貌。」說著他轉身回了屋,「夜安,兄長,有事記得敲門。」
「……嗯。」
回屋過後,兼竹坐在榻上並沒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