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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妄稍撐起來一點,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他,「為什麼?」
兼竹轉移視線般往他懷裡蹭,「我喜歡穿著……穿著衣服……」
懷妄的手頓了頓,接著鬆開他的衣帶轉而覆上他的頰側,依著他的意思繼續下去了。
…
第二天兼竹起來神清氣爽,心火又回到了懷妄的身上。
他推開雕窗看了一天色,「青雲試已結束,今日還有個青雲會,用於結交朋友,交流心得。」
懷妄走到他身後,將他腦後的髮帶重新系了系,「此事暫告一段落,我們也不必再跟著。」
「我倒蠻好奇這個青雲會。」兼竹抬手將外衫拾起重新披好,「去看一再走。」
一隻手將他襟口攏好,遮住脖頸下深深淺淺的痕跡,「依你。」
青雲會不強制要求所有人到場,願意去的人可以去,不去的留在客棧中。
兼竹和懷妄下樓時,臨遠宗弟子幾乎都已出發去往青雲會了,只剩薛見曉還坐在大堂里,百無聊賴地翻著話本。
他看二人下樓,立馬「啪嗒」關上話本站起來,「兼竹,仙……先生。」
兼竹本想問他門中其他弟子是不是都走了,但看他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問,「怎麼了?」
薛見曉眉頭皺起有些苦惱,「宗門裡傳訊叫我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了。」
「對,但之前都只是叫我回去,這次卻說是……是我爹身體不好。就連謝清邈那老狗都去我門中了。」
兼竹愣了一下。又問,「你是怎麼想的?」
「不管是真的,還是叫我回去的藉口,我肯定都得回去。」薛見曉惆悵,「就是不知道這次回去還能不能再出來了。」
「回吧。」兼竹揣著袖子,指尖在胳膊肘上輕輕點了點,「待老宗主身體轉好,我們再接你出來。」
薛見曉待在宗門裡總比跟著他們安全,就像前者自己所說那般:無論真否,這趟他都得回去。
若是真的自然不必說。若是假的,薛尋雪不惜扯上自己身體的藉口也要叫薛見曉回去,恐怕是知道外界越發不安寧了。
「我門中弟子今日就來接我。哎……等我回去看看什麼情況再同你們說。」
兼竹點點頭。他想起上次薛見曉傳訊被屏蔽,默了一瞬,轉頭看四下無人,又變回一隻小青鳥拔了根羽毛給後者,「用這個聯繫。」
「羽毛?」薛見曉新奇地收過來,還拿指尖戳了戳軟軟的絨毛邊。然後就感覺一道犀利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天靈蓋上……
他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趕緊老老實實地把羽毛收入袖中。
兼竹重新化成人形,側頭看了酸溜溜的懷妄,笑了一聲,「走吧,我們也去青雲會看看。」
…
留下薛見曉在客棧里等天闕宗來接他回家,兼竹和懷妄一同踏出客棧門。
走上街頭,兼竹說,「薛見曉的醋你也吃。」
懷妄抿著唇,「你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覺得你可愛而已。」
酸溜溜的味道漸漸消散,懷妄壓下唇角,「嗯。」
穿過幾條街道就到了青雲會的地點。
青雲會在一處空曠的河岸邊舉行,河水潺潺,風過綠岸。幾道長席間各宗門弟子交雜地坐在一起,講義論道,把酒言歡。
兼竹和懷妄到時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各式視線落在二人身上,有打量,有好奇,有欽羨。
與其他宗門的人不同,臨遠宗眾人見他二人一道出現皆是一愣,目光中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許師姐的手搭在腿上抓緊了衣衫:仙尊和師弟這般同進同出,未免也太過明目張胆!!!
人群中心的洛沉揚抬看去,面上笑容淡了幾分。身側天音宗弟子不由好奇,「洛兄,這二位究竟是?」
早在青雲試第一日,這兩人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兼竹相貌驚艷,懷妄也是周身氣度不凡。兩人皆未著弟子服,卻跟在臨遠宗的隊伍里,難免讓人揣測二人的身份。
洛沉揚,「青衣的是我們的小師弟。白衣的是……」
他頓了頓。一旁何師兄靈性地接話,「是我們隨行的導師。」
眾人聞言恍然,既然是導師,那這身氣度也說得過去了。只是臨遠宗何時又添了一位這般美貌驚人的師弟?他們竟現在才知道。
「小師弟叫什麼?」
「洛兄何不同我們引薦一番?」
他們說完,卻聽洛沉揚聲線沉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席間一靜。洛沉揚在外從來是一副溫文爾雅、親和知禮的模樣,何時同他們這般說過話?
在眾人愣神間,旁邊另一師兄回過神來,趕緊出聲緩和氣氛,開玩笑地說,「別問了,咱們大師兄可在意小師弟呢。」
眾人這才回過味兒來,紛紛打趣,「原來是洛兄喜歡的人,是我們唐突了。罷了罷了……不問不問,君子不奪人所愛。」
洛沉揚又淺淡地笑了一下,「讓諸位見笑了。」
另一頭,兼竹在席間隨意竄了竄,同幾名師兄師姐聊過幾句。他轉頭看見懷妄還遠遠地等在一旁,便也不再多停留,同眾人辭別道,「我打算今日離開,繼續去尋趁手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