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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竹想了想,「也好。」據他目測,縛昀是目前見過的天級成員中實力最強、影響力最大的,隱隱有群龍之首的氣場。
兩人正商量著,餘光里便見他們討論的人朝這邊望了一眼。
隔著老遠,透過半開的窗口,縛昀同他們對上了視線。
縛昀先看了懷妄一眼,又轉向一旁的兼竹,忽然從場邊離開徑直走了過來。
兼竹和懷妄二人都沒動,就靠在窗前好整以暇地看著縛昀一直走到窗口外。
後者面上滿是桀驁與挑釁,和烏瞳不一樣,他的眼神帶著尖銳的攻擊性。
「在這兒偷偷摸摸地窺探什麼,提前打探敵情?」
兼竹沒開口。懷妄淡淡,「自我意識過剩。」
縛昀的眼神似長釘直對向懷妄,像是要透過面具將他鑿穿。然而懷妄面如霜雪冰凍三尺,任縛昀眼神如何銳利都無法在其上劃出一道細痕。
…
僵持的氣氛中,一陣「咔咔咔」的細響拉回了二人的目光。
縛昀轉頭就看一旁的兼竹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把小瓜子,正往面具下面塞,細碎的瓜子殼從面具背後簌簌掉落。
他,「……」
有幾片渣殼落在兼竹衣襟上,懷妄瞥了一眼,隨後動作自然地抬手替他撣掉,「少吃點,上火。」
兼竹任懷妄替自己撣著,瓜子殼又簌簌簌地掉了幾片,接著再被懷妄撣掉。兼竹就捧著瓜子簌簌簌地笑。
縛昀,「………」
他眯著眼看了兩人幾息,忽然開口,「兄弟?」
兼竹和懷妄聞言看向他,縛昀掃過他二人,「你們是什麼兄弟?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大白天都窩一屋裡?」
懷妄沒有回他,兼竹說,「連體嬰聽過嗎?」
「什麼?」
「就跟雙黃蛋一樣。」
「……」
縛昀不懂,但聽這描述忽然也不太想懂。他皺了皺眉說,「明天場上見。」轉身離開前又看向懷妄,伸手一指,「你對我。」
說完不等懷妄回他,逕自離開。
待人走遠,兼竹把窗隨手合上,「看來你的挑釁卓有成效。」
懷妄不是主動挑事的性格,剛才回縛昀的第一句話不過是拉仇恨罷了,好叫縛昀主動找他對戰。
他們越顯得被動,越不容易引起懷疑。
「是他太容易被挑起情緒。」懷妄說。
「也對。」兼竹笑笑。
.
明天就要準備擂台比武,兼竹打算今天早些休息。
剛把床鋪掀開,失聯了整整兩天的沈橘忽然傳訊過來——仿佛掐准了點,知道他們明天就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一般。
「沈姑娘。」傳訊接通,兼竹同對面打了個招呼。
「喲,沒睡吧?」沈橘的聲音聽上去依舊雀躍精神,看來沒受到什麼摧殘和折磨。
兼竹放心了點,「你踩點精準。」
沈橘聽懂了他的潛台詞,「你們這麼早就睡,嘖嘖嘖~」
回她的是兼竹,她卻加了個「們」。這次懷妄敏感地理解了她話中的意味,臉上騰地發熱。
兼竹臉皮奇厚沒什麼反應,避重就輕道,「畢竟沒什麼事要做。」
「拜託你們的任務做得如何了?」
「明天就好。」
「差不多。」沈橘說,「進度剛剛好。我們可真是天作之合~」
她話落,屋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懷妄的視線像要穿透傳訊落到她身上。兼竹難得發揮了一次文學素養,「天作之合不是這麼用的。」
「噢,是嗎?不重要。」沈橘說,「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明白這是個無意義的話題,兼竹調轉話頭,「你這兩天都在做什麼?」
「遛狗。」
「……」
「不過也遛得差不多了。」
「有什麼打算?」兼竹聽她所言,似乎準備開始行動。
「正式行動在明天夜裡,地點北苑西池岸假山,你和你那情郎只需要替我將名單上之人控制住,好讓我專心對付那老匹夫。」
「竭誠為您服務。」
兼竹應了一聲又聽沈橘那頭似乎傳來什麼響動,後者很快丟下一句「到時候聯繫」,便匆匆掛斷了傳訊。
…
屋中又恢復安靜,兼竹側頭看向懷妄,「你怎麼想?」
「給出的時間、地點和人物都很具體。」懷妄說,「應該是和訟閣閣主達成了什麼約定。」
兼竹點頭表示認同,「明天擂台比完我們去她說的地方踩個點,今天先休息。」
他說著把掀開到一半的床鋪抖開,爬上床躺了進去。他躺得平平整整,轉頭看見懷妄還杵在榻前。
兼竹微微探頭,「你還有什麼事?」
懷妄頓了頓,接著抬步走過來,一副狀似自然的模樣掀開被子,「不是要休息?」
兼竹輕笑一聲眯起眼,觀賞著他接下來會有什麼精彩表現。
然後就看懷妄縮進被子裡,躺在了他旁邊。懷妄嘴唇抿直,躺下後低著眼沒看他,散落的發絲間透出燒紅的耳尖。
「懷妄。」兼竹叫了他一聲。懷妄呼吸微滯,又聽兼竹道,「你壓到我的頭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