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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竹搖頭,「我怕會吃壞肚子,還是留給烏瞳兄比較好。」
佛子,「……」
身側落下一道冷冷的聲音,「這就是你的交友之道?」
兼竹頓了頓,隨即拿翅膀尖戳了下烏瞳,「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懂的~」
烏瞳寬容地不去和他計較。
…
三人正說著話,兼竹神識中忽然響起懷妄的聲音,「你和佛子先離開,我一會兒來找你。」
他抬眼看向場中央被圍起來的懷妄,一襲銀袍清冷出塵,立於眾人之中如蒼山巍峨,仿佛只是站在那裡便能叫人心生安定與景仰。
恰此時,懷妄的目光也越過眾人同他對上。
兼竹撣撣翅膀表示知道了,懷妄的聲音接著響起,「還有,要告別的人也該告別了。」
「……」
他餘光瞄向身旁烏紫色的俊鳥。
在懷妄分出神來傳訊的這檔,同他講話的幾名大能察覺出他的走神,不由緊張:
「仙尊,怎麼了?」
「仙尊可是想到了什麼?」
「難不成還有什麼癥結沒有解開?」
「……」懷妄收回目光,「無事,找個地方詳談。」
一行人浩浩蕩蕩隨著懷妄去向了別處,只留下小部分人連同萬佛宗的一百零八枚燈泡一起收拾青霞門的殘局。
這些被魔氣侵染的弟子急需安置,但佛光只能鎮壓魔性而不能拔除魔氣,真要根除怕還是得請謝清邈出手。
兼竹看著前方一行人走遠,他同諶殊說,「我們也走吧。」
說著他起身飛到諶殊的頭頂,試圖搭個順風佛。然而後者頭頂過於光滑,兼竹剛落上去就呲溜一下滾了下來!
翅膀在半空中及時撲騰起來,兼竹又飛回枝椏上,「佛子個人衛生做得不錯。」一看就是經常洗頭。
諶殊笑道,「施主你又頑皮了。」
「……」
一人一鳥準備離開,兼竹看向烏瞳。烏瞳來這裡想必只是為了查清那些魔物的來源以及是誰在往魔界頭上潑髒水——現在事情已了,也該回到魔界了。
他同人告別,「烏瞳兄,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烏瞳睨著他,「我有說要再見?」
兼竹:?
他瞅著烏瞳,這段時間二人關係還不錯,總不至於再也不見。
烏瞳張開翅膀跟上來,「我和你們一道走。」
兼竹:???
烏瞳卻不給他詢問的機會,「還不走?」
兼竹看了一眼懷妄離開的方向,一行人在幾句話間已經看不見蹤影。他想想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烏瞳是只好鳥,要跟就跟著吧。
他扑打翅膀,「那我們走吧。」
諶殊的笑容依舊無懈可擊。
·
三人一道回了越江城中的客棧,進到客棧中,兼竹和烏瞳又化作人形。諶殊推開客房的門,薛見曉和黑羊正等在裡面。
薛見曉被憋壞了,一聽見開門聲就蹦起來,「和尚!」
說完他又看見後面的兼竹,「你可回來了,你這羊餓壞了,你再不回來他就要把本少主給吃了!」
黑羊適時地「咩」了一聲,仿佛在證明他所言不虛。
薛見曉聲音嗡嗡的,兼竹和諶殊早已習慣,烏瞳卻皺了皺眉。他身上冷戾的氣息太重,又剛和尊者廝殺過一場,血腥味還未消散。
薛見曉的話戛然而止,他盯著一身紅衣黑甲的俊美男子,「這誰?」他說完反應過來,糾正措辭,「這是哪位?」
兼竹看他一臉謹慎,笑了一聲,「我朋友。」
薛見曉對他的說辭很是懷疑。烏瞳瞥了兼竹一眼,沒有反駁。
薛見曉見狀勉強地送上誇讚,「好俊一朋友。」
兼竹趁機帶人融入集體氛圍,「還很酷。」
薛見曉閉上嘴:怎麼感覺兼竹對他這朋友淨是溢美之詞?身後的房門隨著三人進來重新關上,他問,「仙尊呢?」
兼竹,「當領頭羊去了。」
黑羊捕捉到關鍵詞,「咩?」
一隻細白的手薅上它的羊腦袋,「和你無關,你是替罪羊。」
黑羊:……
眾人:……
兼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措辭的不妥,他將這幾日以來青霞門內發生的事同諶殊和薛見曉講了講。
言罷,薛小少主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這簡直駭人聽聞!令人髮指!讓人不齒!
養尊處優的小少主又陷入了知識盲區,「為什麼會有人主動墮魔?正常人對魔不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他說完室內安靜了一下,諶殊的指腹捻過光滑的佛珠表面,烏瞳垂著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兼竹薅在羊腦袋上的手一滑,差點揪下一撮羊毛。
他儘量用自然的語調輕聲道,「忘說了,烏瞳兄是個很厲害的,魔修。」
薛見曉瞬間覺得血液嘩嘩倒流,他支支吾吾地找補,「難…難怪這麼帥氣、高貴、冷酷!」
兼竹和他一起找補,「而且熱心、正義十足。」
烏瞳沒有看薛見曉,只掃了兼竹一眼。他本就不是合群的性格,只是一瞬心血來潮跟過來,眼下的氛圍顯得他有幾分格格不入,他抱著胳膊轉身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