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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所要消耗神識的巨大,恐怕沒有懷妄這等修為根本做不到。只是這般強大的邪佞之人,不應當從未聽說過。
「你們可有懷疑的對象?」烏瞳開口。
兼竹沒出聲,回他的是懷妄,「前幾日見過一名玄衣黑髮之人的幻影,只是不知相貌。」
「玄衣黑髮?」烏瞳撐著腦袋,「沒見過。」
既不是人界中人,也不是魔界中人。如此強大,憑空出現……兼竹腦中忽地跳出熟悉的即視感。
他側向懷妄稍稍傾身,「你還記得當年的天垸之亂?」
話落,懷妄向他看來。當初秘境地下石宮的壁畫他兩人一起看過,懷妄自是知道他指的什麼,「那道邪靈?」
「嗯。」兼竹說,「壁畫之上並未畫出邪靈最後的封印之處。」
有的只是橫空出世的臨遠仙宗。
「你說,那邪靈最後到底被鎮壓在了何處?」
懷妄和烏瞳都回以沉默。
有關天垸之亂的傳說朦朧而紛雜,世人只知邪靈亂世,有一救世主手持長劍將邪靈封印鎮壓,除此之外的細節一概不知。
唯一留下記錄的也只有秘境中的地下石宮。
可惜秘境早已關閉,地下石宮也已塌陷,其餘細節無從查證。僅剩的關聯只有……
兼竹摸了把乾坤袋中的劍鞘。
這應當是當年救世主的劍鞘,可是劍去了哪裡?
若真是邪靈再出,他頻頻找上眾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
在他們沉默之間,柳越自殿外走進來同烏瞳抱拳道,「域主,魔域內剩下的布陣是不是可以撤了?」
「不是叫你去歇著。」烏瞳看了他一眼,「撤吧……算了,先不撤。」
他說著起身走下座位,「待我去看看。」
邪靈之事暫時得不出結論,眼看烏瞳還要處理魔域的事,兼竹和懷妄也適時地起身準備告別。
烏瞳看向兼竹,「有事再同我聯繫。」
「這是自然,我們這麼堅不可破的盟友關係。」兼竹正揣著袖子說話,就被懷妄往身旁拉近了一點。
仿佛在向他說明到底誰和他才是最堅不可破的。
兼竹就笑,「懷妄,你幼不幼稚?」
烏瞳,「呵,真幼稚。」
懷妄本是紅著耳尖,聞言一記冷厲的目光對向前者。
烏瞳,「成熟男人從不計較。」
懷妄,「你計較的也不少。」
兼竹習以為常地等他們陰陽怪氣懟過幾句,才悠悠開口,「不如你二位拜個把子吧,看著像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這緣分可好。」
幼稚的程度如出一轍。
二人,「……」
·
兩敗俱傷的互懟結束,懷妄又化作一隻大白鳥落在兼竹肩頭,兼竹載著他告別烏瞳離開魔界。
魔界和人界有一個時辰的時差,重回須門關客棧時,青雲試第二場還未結束。
但離開幾日的佛子回來了。
客棧大堂內坐了幾名臨遠宗弟子,薛見曉正和諶殊說著話,後者手中還抱著那隻白乎乎的兔子,幾日未見似乎肥美了許多。
兼竹仗著有帷帽遮擋,迎面走去時目光放肆而沒有禮貌地落了好一會兒,接著被諶殊提醒,「意念太強了,施主。」
已經不是面紗能遮擋的了。
兼竹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轉移話題道,「妥當了?」
諶殊搖搖頭,「還沒有。今日是青雲試第二場,周圍許多地方不可通人,待他們比試結束才能前去埋雷。」
兼竹看了眼天色,「應該快了。」
諶殊,「無礙,今晚之前便能埋好。」
兼竹,「正好趁這個時間聯繫訟閣,待青雲試結束我們兩邊同時著手。」
「如此甚好。」
旁邊的薛見曉聽不懂他二人的對話,便自暴自棄地不再去追問。懷妄就停在兼竹的肩頭,偶爾撣個毛、蹭一蹭,沒有插話。
隔了沒一會兒,客棧外傳來一陣動響。
兼竹轉頭看見洛沉揚在一行弟子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眾人面上儘是喜色,看樣子結果很好。
「第一名!我們大師兄果然是第一!」
剛一進門,一名師兄便興高采烈地同眾人告知成績。
留在客棧內的弟子們一聽紛紛站起來,向洛沉揚道喜:「恭喜大師兄!」
「不愧是我們的大師兄。」
「大師兄奪冠,實至名歸,意料之中~」
洛沉揚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一回過後,視線又越過眾人看向兼竹這方。四周弟子瞭然,見狀聲音都小了幾分。
兼竹開口,「恭喜大師兄。」
洛沉揚幾步走過來,停在他跟前兩步開外的地方。兼竹感覺扣自己肩頭的兩隻爪子好像緊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懷妄的背。
「師弟,青雲試雖然規模不大、也還有不少名門大宗並未參與,但此次奪冠也算是證明了一部分我的能力。」
「師兄的能力放眼三界都是有目共睹的。」
「師弟當真這麼想?」洛沉揚問。
兼竹看向他,只覺他眼底的神色似與往日不同。但他本身對洛沉揚也不夠了解,那一抹微妙一瞬即逝。兼竹頓了頓,「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