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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見曉一愣,其他幾人也愣住。兼竹說,「昨晚你看完話本是不是隨手塞我枕邊了?今早起來它正硌著我脖子。」
「哦哦……對。」薛見曉說,「我沒想到,下次我不亂放了。」
「無事。」
聞言, 其他幾人心頭的疑惑就此打消。倒不是這理由有多令人信服,只是薛小少主和兼竹之間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沒什麼令人多想的地方。
「走吧,我們整頓一下就出發。」洛沉揚收回視線,招呼著師門眾人朝門外走去。
幾人離開,薛見曉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他拉過兼竹悄聲問,「你們是怎麼回事?說吧,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讓我心裡有個底,以後也好幫你們打掩護。」
他可不信是什麼話本硌著脖子了。昨日和兼竹同屋的分明就是仙尊,那紅痕落在脖頸後面,不是吻痕是什麼?
但他光是想到仙尊吻著兼竹脖子的畫面,就覺得臉紅得不得了。
兼竹笑著問他,「為什麼要打掩護?」
薛見曉回過神:……???他看向前者的目光震驚中帶著敬佩,這麼勇!
「所以你們倆是真的在一起了?準備公開了?」
兼竹低頭輕笑了一下,抬手覆在那吻痕上側眼看來,「你猜。」
草。薛見曉看得心頭一跳,他急急轉開目光,心有餘悸:幸好,幸好自己早早就把兼竹當做了好朋友,不然就剛才那一眼……
唉,難怪連仙尊這樣的禁慾之人都會難以自持,這誰能頂得住?
·
他們說話間,門中弟子都已在大堂匯合。洛沉揚在前方帶著眾人出門,準備參加上午的青雲試初試。
兼竹稍微拉了拉衣襟,叫上薛見曉,「走吧,我們也跟上。」
「哦哦,好。」
剛出客棧門口,就看懷妄一襲白衣出塵立在門外,頭上戴了頂帷帽。
一行人趕緊施禮,懷妄「嗯」了一聲,聲線還有些嘶啞。但是太過細微,其餘弟子都沒察覺,只有最熟悉他的兼竹發覺了。
兼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兩人對上眼神,懷妄面上一熱又別開了頭。
…
青雲試初試的地點就在須門關城中央。
一行人到時,只見比試台外已站了好幾波其他宗門的弟子。
有眼熟的天音宗、無極門……也有沒見過的門派,各門派弟子服如團簇的花卉,成團聚集著。
臨遠宗乃天下第一仙宗,蒼色陰陽雙魚服極為顯眼,加上隊伍中站著懷妄——雖說他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但那凌厲的氣勢一看便非尋常人。
一時間場中所有目光都聚集過來。
「原來是臨遠仙宗。」
「那領頭的便是臨遠宗首席弟子洛沉揚?」
「聽說修為已至出竅後期,恐怕是青年一輩中修為最高之人了。」
「真厲害,不愧是臨遠仙宗……」
場中的議論細碎地傳來。在外人面前,洛沉揚維持著臨遠宗大弟子的矜貴,未作任何回應。
兼竹對旁人的評價向來不在意,正悠閒地兜著袖子走在最後,忽然又聽有人議論道:
「那人是誰?之前從未見過。」
「嘶,好俊秀的相貌,真如天人之姿……這也是弟子?」
「看他沒穿弟子服,不知是何身份。」
不少視線自四周落在兼竹身上,兼竹腳步一頓,忽然明白了童師姐叫他戴帷帽的用意。
零星的議論不絕於耳,他正在思索如何減小存在感,忽地身側白紗一揚,卻是懷妄從一旁走過去,到了隊伍前方。
懷妄這一動瞬間將別的視線吸引過來,他走到洛沉揚跟前低聲道,「你帶弟子去登記,本尊有事要離開。」
懷妄很少主動同人說話,洛沉揚愣了一下接著應聲,「是。」
隨即他便帶著弟子們前去登記、抽籤,兼竹站在隊伍後面沒動,許師姐轉頭看見,「師弟你不參加?」
兼竹,「我已經超過二十八了。」
話落眾人驚愕,紛紛看向他,「師弟,你已經過了二十八?」
他們一向將兼竹當做小師弟,加上後者剛入宗門不久,年齡下意識就被忽略掉——不過想想也是,兼竹已至出竅期,若還未至二十八歲,這天賦豈不都超過他們的首席大師兄了?
何師兄問他,「你什麼時候滿的二十八?」
兼竹隨口道,「昨日剛滿,今天二十八零一天。」
眾人,「……」
何師兄一口氣哽在胸口,有一瞬他喉頭憋了千言萬語,但在對上兼竹萬分坦然的目光時,只呼出了一口濁氣落下一句,「祝…祝你生辰快樂。」
兼竹靦腆一笑,「多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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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兼竹這麼說了,其他人便也不再叫他一同參加,只是惋惜,「若師弟也能參加就好了,師弟這般優秀,定能讓其他宗門的人刮目相看。」
兼竹支楞出兩根手指張開,「一場比賽罷了,我們格局要大。」
說話的師兄聞言笑出來,「也對,讓人刮目相看有的是機會。」
除開兼竹以外的其他弟子都前去做好了登記、抽籤,準備接下來的比試。
比試很快開始。還沒上場的弟子站在台下圍觀,兼竹窩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隔了會兒懷妄走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