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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這麼說了,但眾人哪敢隨意。懷妄掃了一圈,側頭同兼竹道,「本尊在宮外等你。」
他說著要起身。周圍人一驚,趕緊大聲喧譁起來,就連奏樂聲都多出幾重,像是生怕把仙尊趕跑了似的。
兼竹,「……」
懷妄,「……」
懷妄便又留了下來。坐席間暫且恢復如常,兼竹低頭吃著東西,身側那金髮鮫人偷偷看了懷妄一眼,又湊近兼竹悄聲道,「看這樣子,感覺仙尊還是挺行的啊。」
兼竹差點把貝殼吞下去!他渾身戒備,想提醒前者不要再說了,卻依舊晚了一步。
身側落下一道聲音,「什麼行不行?」
「……」
金髮鮫人這才反應過來:仙尊修為極深,自己聲音哪怕再小對方怕是也能聽到。
她連連告罪,縮到一邊去不說話了。
懷妄垂眼看著靜如一隻鵪鶉的兼竹,隱隱猜到他說了什麼。他聲線壓下來,低啞磁沉,「你說本尊不行?」
兼竹,「……」
他耳尖紅了一點,不欲回答,可懷妄沒動,還是低頭看著他。兼竹便定了定神抬眼過去,哼笑了一聲。
懷妄,「你笑什麼。」
兼竹傾身上前貼近了幾分,避免周圍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懷妄身形一僵,只聽前者半開玩笑似的附耳道,「怎麼會,仙尊行不行,我哪兒知道?」
懷妄呼吸亂了一秒,抬手抓住兼竹的胳膊,低聲警告,「你再胡說八道。」
他兩人在這邊拉拉扯扯地講小話,四周偷偷看看的鮫人們見狀:哦喲喲,光天化日下就在調情了~
…
待御賜宴會結束,鮫人們便要出宮。
懷妄要和兼竹一道出去,有了他的存在,宮人們送行比往次都要恭敬熱情了許多。
出了宮門,眾人隊伍散去各自回家休息。
兼竹和懷妄站在宮門口,還沒想好接下來從哪裡入手。先前那名金髮鮫人在旁邊望了望,遲疑片刻還是湊過去,「二位可是打算在城中走走?」
兼竹驚嘆於她敏銳的察覺力,不過常年在外演藝想必的確少不了察言觀色。他看向懷妄,後者頓了一下點頭,「嗯。」
金髮鮫人試探著發出邀請,「不如由我帶二位走走,我家住如絮坡那頭,四周風景甚好,不介意也可以到我家中坐坐。」
往哪裡走都是走,剛好有當地人做咨客,一道同行也無傷大雅。懷妄應下,「也好。」
金髮鮫人鬆了口氣,面上有些欣喜:畢竟仙尊大駕光臨,那可是難得的榮耀。
兼竹、懷妄跟著她往如絮坡的方向走。幾人路上交談,兼竹得知金髮鮫人名叫紫談,家中還有一名兄長,名叫紫深。
「兄長先前得了風寒,雖說病情已好,但還在臥床休養。如有怠慢之處,還望仙尊海涵。」
「無礙。」
紫談說著又有些羞赧,「不過我們那地方小,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仙尊親臨怕是會引起轟動。」
懷妄聞言微微蹙眉,他們要探查民情,必然要低調為上。兼竹也這麼想,他轉頭攛掇懷妄化形,「仙尊,大尾巴,你也整一條!」
懷妄,「……」
紫談敏銳地抓住一個字眼,不解出聲,「也?」
兼竹淡定,「我的意思是,我們有的,仙尊也要有。」
紫談理解了,「喔。」
懷妄看了兼竹一眼,隨即在後者期盼的目光中靈力一動,化出一條魚尾來。健美流暢的銀色魚尾自身後支出,光澤的鱗片銳利無比,邊緣泛著一圈螢藍。
他站在兼竹身邊,兩條魚尾並在一起,紫談一眼看去竟驚覺般配。
兼竹看著懷妄化出的魚尾,好了傷疤忘了痛,手裡一陣痒痒,想去摸摸看和自己的尾巴手感有什麼不同。
懷妄瞬間洞察他的意圖,聲線帶著警示的意味,「蒼竹。」
「……」兼竹遺憾地收回眼神。
·
三人沒過多久就到了如絮坡。
如絮坡,地如其名,滿坡栽種著不知名的高大樹木,樹冠蒼白一片,不斷有形似柳絮的花種飄灑漫天。
紫談家在坡外三里的一處小院。
院落面積不大,推門而入時卻看院中收拾得整潔乾淨。東西兩處廂房,一間廚房,一間庫房,院落牆角還堆了一捆柴火。
兼竹一眼瞧見:喔,烤魚……
只是幾秒他又晃了晃腦袋,排出自己腦中有失尊重的思緒。
紫談不知道他剛剛轉瞬即逝的想法,側身將懷妄、兼竹請了進來,大聲招呼屋裡的兄長,「哥,來貴客了!」
房門里傳來一陣動響,隨後屋門打開走出一名男性鮫人。後者生得高大周正,但面色看著有些虛弱,兼竹了然:顯然是先前得了風寒,病去了絲還沒抽完。
紫深走過來,「小談,這兩位是?」
紫談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懷妄的身份,便沒開口。懷妄頓了頓,兼竹替人介紹道,「我是蒼竹,紫談姐姐的舞友。這位是我的兄長。」
紫深先是被「舞友」這種說法打蒙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哦哦」了兩聲又看向懷妄,「這位兄台怎麼稱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