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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正在觀棋的男兒們也往這邊看著,三皇子蕭錚便戲謔道:「衛王姆家的翹翹看似有些長進,竟是學會了對成語。」
難得沒叫衛姮「胖翹翹」已經很給面子了。
泠月亭下李緋和竇韻就頗不是滋味,微微傳遞了眼神。
接下來第三輪,是竇韻身邊的勇毅侯府三小姐,好傢夥,她三個人乾巴巴遞到衛姮這邊,是為「躬」字開頭。衛姮便在書院罰站時背誦不少成語,可赫然一下也想不起來。
不由得攥著撒花織金錦的袖邊,凝著眉頭卡住。
巫旋在那邊瞧見,便著急地扯李琰肩後緋衣:「公子,咱們夫人沒詞了。」
沒詞了找他幹嘛,他又不是詞典。
旁邊的世子們亦紛紛地替衛姮著急起來,不由自主地幫她思考。
李琰本不欲在太子跟前表露心猿意馬,奈何更忌憚衛姮被別家的公子注意。
雖是淡淡蹙著劍眉,口中卻極低語速地道了一句。
誒,公子英明。巫旋連忙屁顛顛去找筆。
衛姮冥思苦想,正好趕在時間內想出來:「我知道了,躬逢其盛!『親自參加了盛典或親歷盛世』,此詞應當應景。」
她就根本沒聽到李琰那邊的動靜。
李緋兒站起來道:「不算。剛我聽著有人似乎念了一個詞,衛翹翹作弊。果然,三哥在給衛翹翹作弊。」
方才姑娘們這邊玩得激烈,世家公子們那邊多有幫忙囈語想詞,李緋這麼說大家也無可辯駁。只順著視線一看,那邊巫旋步子剎不及車,手裡正攥著一個小紙團呢。
竇韻命丫鬟把紙團取來一看,上面竟卻剛好就為「躬逢其盛」。
這能說什麼呢?能說是夫妻心有靈犀嗎,呸呀,李三公子多此一舉。衛姮都氣死了。
世子們發出唏噓,未料李琰一邊對戰蕭瑟,還能給衛家小翹美人傳遞紙條。
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自然而然都把衛姮歸為小翹美人了。
李瑞在旁戲謔道:「不稀奇,我三弟打小就愛圍著衛翹翹轉,才幾個月他就去圈她的小腿窩,翹翹撕架他還去勸,給她踢毽子取悅她。我大哥說他怕是想定娃娃親。」
欸~~世子們起鬨聲更大了。而且還在一個書院,衛翹翹嬌美絕塵,李琰世子冷俊驚才,好像是可以的。
此刻的衛姮也不確定是原來的,亦或重生回來,若是重生回來的,讓她曉得自己去調-戲以前的她,怕不知如何奚落。李琰白皙俊顏上微微赧然:「二哥莫要胡謅,擾我思緒。」
他從前只覺著她胖得好玩,隨便多瞧了幾眼罷。
只能安慰這樣也好,一會兒輸便情有可原了。再則太子煩惱衛姮,如此也可紓解他壓力。
衛姮沒想到李琰還跟自己有過這些交道,他不是頂寡淡少語嗎,還管她閒事做甚?
算了,她今生可沒想同他牽扯,這亭子下多少男兒濟濟,他日哪個的命運不比他順暢,找個誰人不比他香?
她便應道:「我根本看也沒看著紙團。既如此,便跳段舞蹈給姐姐們助個興也好。煩請宮女姐姐打個聲律。」
說著便站到了亭子中間去。
沒人看過衛翹翹竟然還懂跳舞,一時除了衛怡有些擔憂鬧大外,其餘各色目光紛紛好奇地吸引過來。
衛姮倒是沒慌,手起,唇唱:「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繡花小鞋踏起,跟著鼓聲的韻律動作起來。
這原是一首田間婦人採集收割的短歌,節奏明快。從前衛姮去田莊看望林雁姨母時,每每看到莊戶女子們跳,見著幾次她私下就也學會了。
也給李琰跳過一次。
在回到這裡的兩年之前,那段時日李琰操訓府兵,半個月沒歸家。婆母雲瑤跟她說:「阿翹不然去營房看看你丈夫。」
衛姮臉一紅,傍晚就去到府兵營了,反正她有婆婆的旨意。
八月末了的秋老虎,把男人訓練得一身風塵。衛姮叫李琰用劍柄在桌上敲律,然後便跳給他看,只當給郎君放鬆。
結果那日夜晚,可能是小別勝新婚或者其他,李琰別樣生猛悸動。又趁衛姮不注意,把她頸子上戴的一枚小香符給撤掉了,不管衛姮怎麼折騰他都掐著腰不容她去撿。第二天衛姮躺在將軍營房的榻上起不來,氣得骨都似散架了,以後都沒再跳給他看。
耀日亭下,李琰也睇見了衛姮的舞姿。少年修長手指略微一觸,又兀自沉穩地推動一步棋子。
太子扯唇笑笑,不察痕跡地鬆了口氣,繼而將了一個軍。
李琰看透,頓然拱手起身:「太子殿下棋藝精湛,謀略了得,這剩下的二步不用再走,臣子已輸得心服口服。今日得與太子對弈,受益匪淺!」
太子卻竟是眉宇輕鬆,雅意的臉龐上含笑,仿佛十分心悅這位李陵將軍的兒子與衛翹翹扯上關係。蕭欽應道:「你亦神乎其技,棋逢對手是為快意之事,改日不妨到東宮繼續與孤再比試!」
李琰恭敬:「不勝榮幸。」
那邊衛姮也跳完了,原就是首不斷重複的短歌,卻發現周圍都很安靜。
「啪啪」,大公主蕭蘊帶頭鼓起掌來,笑道:「跳得好極了,這樣的舞姿新穎而純然好看,翹翹兒是在哪學的,不見哪家教習姑姑有教過。」
蕭蘊還蠻喜歡臉蛋像桃子一樣嬌嫩嫩的衛姮,可惜不懂皇兄為何牴觸。儘管翹翹貫日出現在哪,哪裡最後必少不得一頓你撕我扯、誰也不讓誰的掐架,可蕭蘊還是喜歡處處叫上衛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