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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路勒斯乾脆垂眸漫不經心的將其一圈圈繞在指關節骨上:「你還沒回答我。」
沈決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一點刺痛,但並不明顯,於是他也沒有太在意:「我以為那不是個問題。」
-「如果它是呢?」
-「那……請您帶我走。」
現在的局勢對於沈決來說,是兩眼摸黑。
如果不是路勒斯在他這裡目前地位比其他四位要高一點,且有百分之九十幾的可能性路勒斯是重生的。
對比起路勒斯之前在遊戲面板上的零光蛋和現在的態度,沈決願意自欺自人的去想路勒斯是這五位里此刻唯一喜歡的是他而不是沈珏的人。
沈決是個很俗的人。
他也希望有人能喜歡自己,也想要尋找一處庇護,更遑論這個世界、他現在享受的一切本就不屬於他。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能是屬於他的,他當然不會扭扭捏捏的放棄。
哪怕他這舉動很有可能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沈決也心甘情願。
至少……路勒斯口裡的「沈jue」和「阿jue」喊的有可能是「決」而不是「珏」。
就算這點可能性是微弱的,沈決也想試一試。
在他說出這話時,路勒斯便露出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的手輕而易舉就將沈決的手納入自己的掌心裡,沈決也沒有掙扎。
於是路勒斯牽著他,並未將他眼上的白綢取下,只是帶著他往外走,語氣溫柔:「真乖。」
像是哄孩子一樣。
「……陛下。」沈決並沒有為此表示不滿,只是小心的邁著步子跟著他:「您非要這樣帶我去王宮的話,煩請您注意一下我的安危好嗎?」
要出側殿,還要下一條長長的台階,沈決不太確定這位帝王會不會照顧人,自己又會不會摔死。
然而路勒斯只悠悠的吐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字:「回。」
沈決微怔,等到快到殿門時,才明白過來,從善如流的訂正:「好的陛下,回王宮。」
-「再換個稱呼,別喊陛下。多生分。」
-「……您想要我喊什麼?」
-「唔,喊我名字吧。」
沈決深吸一口氣:「您要是想要我死可以直說,反正人頭點地也不過就是手起刀落的事。」
見沈決被他逗的終於有點脾氣了,路勒斯便認真道:「喊哥哥。」
沈決:「……那您還是直接給我一刀吧。」
他又不是皇室,怎麼敢喊路勒斯哥哥啊?!
-「那別用敬稱總可以吧?」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是這浩瀚星河中三千餘星球的霸主,您說呢?」
-「嘖。迂腐。」
大門被路勒斯推開時,沈決才想起他的手還在路勒斯的手裡。
路勒斯手心裡的溫度很燙,指腹和掌心的繭也有些粗糲,但卻透著說不出的安全感。
可現在沈決還有自己的任務,他不能在宋辭鏡和珀穆·萊特面前和路勒斯牽手。
畢竟對於一個女性來說,這已經是很曖.昧、親密的動作了。
然而沈決的手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路勒斯緊緊的抓在了掌心裡。
過大的力道讓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最終只能自暴自棄的任由路勒斯牽著了。
算了,之後再想辦法補救一下好感度吧。
至少現在對他來說,路勒斯的好感度比其他四個人都要重要。
見到他二人出來,且用來封閉沈決視覺的白綾還沒有被取下來,珀穆·萊特皺緊了眉頭,但當視線往下挪,見到路勒斯幾乎是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將沈決的手攏在自己手心裡時,珀穆·萊特好不容易鬆開的拳頭再次攥緊。
「陛下。」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您應該學過男女有別吧?」
沈決正想著路勒斯會怎麼回復珀穆·萊特,結果路勒斯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隨手召了個神官:「幫他拿一下權杖。」
神官從沈決手裡拿過權杖,路勒斯便直接牽著沈決要往前走。
珀穆·萊特那張俊朗的臉冷硬的可怕,更是準備攔下他,然而先出聲的卻是沈決:「陛下……」
沈決話還沒說完,路勒斯便轉過頭看了眼裡翻滾著怒意的珀穆·萊特還有立在一旁沒有吭聲,在觸及到他的視線時,便垂眸淺笑的宋辭鏡。
路勒斯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他那雙堪稱寶石的眼睛帶著譏嘲和睥睨,還有旁的不知名的情緒,他就這樣當著他倆的面,鬆開了沈決的手,也打斷了沈決的話。
然而下一秒,沈決便覺得身體一輕,同時也本能的僵硬了起來。
熟悉的氣息又籠罩了他,他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穿過了他的臂彎和蝴蝶骨,牢牢的將他固定在自己的懷裡。
沈決的手無處安放,只能捏成拳頭搭在路勒斯的肩膀上。
他倒也想摟住路勒斯的脖子確保自己的安全,問題是他不敢。
路勒斯就是一頭野獸,誰敢摸野獸的脖子?
那不是找死嗎?
沈決真的沒有想到路勒斯會來這一手。
他只是想跟路勒斯說要下台階他蒙著眼睛看不見路而已啊!
宋辭鏡和珀穆·萊特的好感還救得回來嗎?!
更別說路勒斯抱起他來後,還沒有邁出一步,珀穆·萊特的聲音就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響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