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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熾熱的溫度隔著櫻花印在了他的眼皮上。
還有些許粗糲的感覺摸了個邊——
沈決在對方幫他拿下那朵櫻花時便迅速睜開了眼。
但他在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中,沒有看到半點人影。
沈決的心倏地空了一塊。
他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沒有抓住什麼,而這個「什麼」,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要找一個人。
可是他要找誰呢?
自沈決有記憶開始,他就記得自己要找一個人,他必須找到那個人。
他不知道對方是誰,又住在哪,是哪裡人,更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他只知道兩件事。
第一件是他好像欠對方什麼。
欠的不是那種無關緊要的東西,或者根本不能用「東西」來描述。
沈決隱隱能夠感覺到自己欠的大概是一個約定。
可那個約定是什麼,沈決卻無從得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欠下一個約定。
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去實現,他大概會死不瞑目。
第二個就是——
他知道那個人叫什麼。
這個名字就像是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一樣。
然而沈決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個人。
……陸拾。
他在心裡輕輕的念了一道這個名字,風便起的更大。
這風像是要將沈決從夢境中驅逐一般,猛烈到沈決都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往前走了幾步。
但他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在亂作的狂風中毅然決然的轉身回頭。
隨後他便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的身形都被飛舞的花瓣枝葉遮掩的嚴嚴實實,甚至辨不出是男是女,唯獨一雙金色的豎瞳暴露在了沈決的視野里。
是那樣的刺眼灼目,幾乎要化作一把利刃牢牢的釘在沈決的心上。
而那雙眼睛終於不再是冰冷和暴虐的了。
金色的豎瞳像是在看沈決,又像是透過沈決在看別的什麼。
帶著沈決讀不懂的情緒和痛苦難過,而在那層表象下,還藏著滔天的恨意與怒火。
可最終那雙眼睛只是停留在那個地方,沒有前進分毫。
沈決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
只是事實證明他不該邁出這一步。
就好似打破鏡子的一顆石頭,沈決一動,整個夢境便瞬間坍塌。
等他從夢魘中抽身而出,猛地驚醒時,天光還未破曉。
沈決怔愣的看著窗戶上掛著的深色窗簾,瞧著屋內的一片昏暗,記憶里這間臥室明明是白色浮雕窗簾。
而現在卻是深藍配金線浮雕。
有點像路勒斯的頭髮和眼睛搭配在一起。
沈決皺著眉支起身子摁了摁自己的額角,有點茫然。
他的記憶停留在有人給他送了豪華營養餐,他吃過後——
沒後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明顯是有人給他換了睡袍,還是男士的。
至於是誰,沈決想了想,覺得答案大概只有一個。
沈決嘆了口氣。
他覺得他要解決的問題有點多。
不過現在可以先看一眼任務獎勵的神秘藥水是什麼。
沈決打開了遊戲面板,在腦海里說:完成任務,領取任務獎勵。
隨後他面前的淡藍色框框便亮起,任務欄的左上角也出現了一個勾。
沈決等了一會兒後,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木盒。
他打開來看,就見裡頭是一瓶不知名的綠色液體,還有說明書。
沈決拿出說明書展開,就見上頭寫著——
【變聲水:只需要一口,就可以將一個人的聲音變為異性的聲音。】
而這瓶藥水看著像是用過的。
沈決大概用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一口。
……他覺得他好像破案了。
不過下面還有注意事項。
【注意事項:藥水僅此一瓶,在一個人生是只可以作用兩次。一次變換,一次變回。請謹慎使用。】
剛想著說喝一口看看沈珏原本聲音是什麼樣的沈決登時停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和罪惡之手。
他默默的將藥瓶放回了盒子裡,又想了想:打開背包?
其實他也不確定他的系統有沒有背包,畢竟他一直以來也沒什麼要裝要藏的東西。
非要說的話,那玩意兒也沒法割下來裝進背包再找個合適的時機按回去。
再說現在五位男主里,目前勢力最大的路勒斯已經知道了他是男性,甚至估計很早就知道了。
有這位做自己的靠山,沈決要哪天被逼瘋了來玩個不破不立直接掀了這層女皮,珀穆·萊特要瘋了找他算帳也沒法。
路勒斯肯定會保他。
沈決就是如此自信。
雖然開局是天滅開局,但好在這個世界對沈決還是抱有一絲善意的。
至少遊戲背包存在,沈決可以將這瓶搞事藥水隨身攜帶。
他收好了藥水,也沒想著睡回籠覺了。
他今天沒吃藥,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沒法再入睡。
沈決偏頭去看床頭櫃,就見上頭擺著一部黑色的手機。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