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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決這才瞧見這裡是什麼地方。
林蔭小道的確荒蕪。
背後遮著的是一座獨棟的別墅。
而放眼望去這四周除了這座別墅外,再也沒有別的建築物。
沈決雙眼一黑。
他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個地步。
抱著他的路勒斯姿態優雅而又輕鬆,沒有半點中了迷藥的模樣,一步步朝著那間獨棟別墅走去。
沈決知道掙扎無能,只能說:「陛下…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猜。」路勒斯的眼神都那麼恐怖了,語氣還能帶笑,甚至展露出了隨意散漫的姿態:「猜對有獎。」
沈決:「……」
他是真的猜不到。
但他知道他可以讓暴風雨來的沒有那麼猛.烈。
沈決輕輕的勾住路勒斯的脖子,祈求之後的一切不要太過脫節。
可他忘了一件事。
他曾經、他自己親口跟路勒斯說了無數遍,許諾了無數次——
當路勒斯抱著沈決踏足在沒有開燈的別墅里時,沈決沒有嗅到任何人的氣味,沈決就知道今日這事沒有辦法善了了。
更別說本該暴怒的野獸完全沒有展露出一點生氣的模樣,還好整以暇的吻了吻他的額頭,在最不經意間問出最致命的問題:「現在我們來談談吧。」
他彎著眼看沈決:「阿決,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呢?」
沈決頓時窒息。
他張了張唇,只來得及說出一個「我」字,剩下的話就全部淹沒在了風暴中。
真正的血腥瀰漫開來,野獸終於撕碎了自己早已岌岌可危的表皮假相,將所有的利齒尖牙暴露在欺騙他的神明面前。
淚水和血混在一起,骨頭像是被車輪仿佛碾壓一輪又一輪。
疼痛和旁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襲來時,沈決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路勒斯,可那隻大手輕而易舉的就將被當做女性養著的他制服住。
隨後而來的是清脆的什麼鐵製品的碰撞聲。
叮噹咣啷的。
冰冷的東西也覆在了沈決的手腕上,代替了那隻溫暖的大手。
是沉重的,也宣判了沈決的死刑。
不再是虛無的束縛,也不再是言語的警告,那是真正的枷鎖。
而更令沈決慌亂的,是其後被路勒斯用白綾蒙住的雙眼。
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感覺到有濕熱的東西隔著白綾落在上頭。
路勒斯喑啞的聲音帶著瘋執和癲狂還有與之相悖的溫柔低沉一同響起——
像是在向他的神明祈求。
又像是不管不顧的信徒做出了最令人不可饒恕的事情。
讓沈決的心都沉浸在了那片大海里,被冰冷鹹濕的海水吞沒,再也無法撈上來。
路勒斯說:「別這樣看我。」
「阿決,我會心疼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我真是中毒了」的時候實在沒忍住,腦子裡全是另一個少年懶散的聲音:中毒?可以啊你也是毒友嗎!?爹可真是太了解這種中毒的感覺了!
九點八更一起發哈麼麼噠!
有個寶貝說想看日常,周五還會有一個日常番外就無遼無遼。
第50章 五十片海
沈決在獨棟別墅度過了一段相當混亂的時間。
路勒斯將特製的遮光窗簾拉起,他便分不清白晝與黑夜,所有的行動都是在這間帶了獨衛的主臥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路勒斯親手操持,沈決再也見不到第三個人。
那晚沈決主動,得到的就是路勒斯刻意壓抑過後的溫柔。
雖然結束時還是很慘烈,但回憶過程也還算是美好的,就是實在是累。
但到這後,沈決就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去找白栗這件事明顯是激怒了路勒斯,觸碰到了路勒斯的某個開關。
第一次的時候路勒斯反反覆覆質問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麼要和白栗聯手騙我?」、「為什麼要和白栗一起離開?」
他整個人就像是釘在了砧板上的魚,被路勒斯毫不留情的狠狠剖開,無論他怎麼求饒都沒有用。
沈決想過自己或許是罪有應得,卻又在疼痛和旁的不可言說的感覺中又不免生出一點委屈。
路勒斯的聲音是冰冷而又陌生的,但也會在某個時刻化作一灘春水,溫柔的將沈決從頭髮絲到腳都洗滌一遍。
他本來就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
沈決一直都明白的。
路勒斯就像是有兩種人格隨時在切換,而偏偏這兩種人格都愛他愛到了極致。
直到此時,沈決才知曉原來自己在卡俄斯神殿不斷重複做的那個夢不是夢。
因為路勒斯的確會將夢裡的所有重複,然後抵著他的蝴蝶骨一遍又一遍的低喃——
「……如果給你折了是不是就能永遠停在我身邊?」
沈決不知道他是犯病錯亂了神識,還是認真的在說這樣的話。
但話落在沈決的耳朵里時,沈決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有種錯覺——
路勒斯好像看見了什麼別人都看不見的東西,比如一對壓根就不存在的翅膀,而他想要將其折下來。
就算沒有那所謂的翅膀,沈決稍微代入一下還是能感覺到虛幻的疼。
沈決都不知道究竟和路勒斯在這裡廝混了多久,他根本不敢問也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