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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栗察覺到了一點溫度的變化,將自己的手從沈決的手中抽了出來:「姐姐,你別自己感冒了。我待會就暖起來了。」
他頓了頓,又說:「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哪來的自信要攻打我們,我來也是想問問姐姐宋殿主有沒有說什麼?或者姐姐你有沒有聽萊特公爵提一嘴?」
沈決昨天才見過宋辭鏡,至於珀穆·萊特,他已經有幾天沒有見過了:「沒有……這和宋先生有什麼關係嗎?」
「卡俄斯神殿不是說可以聽見神的聲音嗎?」白栗拉著他坐下來:「姐姐你也知道塔洛斯帝國最初建立便是受到了神的指引。」
的確,關於塔洛斯帝國的建立,幾乎是每個塔洛斯帝國的子民都耳熟能詳的故事。
想當初舊時代遭遇文明危機,眾星隕落,隕石帶來了無數的災難也誕生出了異能。
然而異能並不能拯救人類文明。
也就是在這時,塔洛斯帝國的第一代皇帝受到神明的指引,選址於這個星球,按照神明所言將其命名為「塔爾」,又聽從神明囑咐,創建帝國,命名「塔洛斯」,從此更姓為「塔洛斯」。
塔洛斯帝國成立那日,眾星不再隕落。
第二日,洪災旱災停止。
第三日,地動山搖不復存在。
第四日,萬獸歸順。
至此,塔洛斯帝國便被人們奉為「諾亞方舟」,稱其是神的國度。
關於這事,沈決還因為好奇問過路勒斯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時候路勒斯攬著他的腰,已經睏倦到快要睡著了,卻還不忘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告訴他說是真的。
根據他們家族的歷史記錄,塔洛斯一世的確見到了所謂的神。
那是在一片無塵之地,樹是靜止的,海是靜止的。
只有一位有著淺金色長髮,身穿白袍的男人坐在樹上。
男人閉著眼睛,他渾身的毛髮都是淺金色的,就連眼睫和眉毛都不例外。
那男人抬手給了塔洛斯一世一本書,沒有半分言語,但當塔洛斯一世再眨眼時,他所見的一切便都消失了。
無論是無塵之地還是那神秘的男人。
那時沈決聽到路勒斯說這話,就覺得這人在拿自己開玩笑。
整個塔洛斯帝國誰不知道,只有他這位卡俄斯神殿的聖女才會有這樣的外貌。
因此沈決還和路勒斯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氣到第二天早上被路勒斯壓著醒來就什麼都忘了。
「……是有這麼個說法。」
沈決想起了點不該想的,清了清嗓子,端起牛奶喝了口清神:「怎麼了嗎?」
白栗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想問問殿主,有沒有聽見神的聲音,看看神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神要放棄我們了啊?」
沈決微怔。
他沒想白栗是要問這個。
但一想到神要放棄塔洛斯帝國,要放棄塔洛斯,要放棄路勒斯……
沈決的心就忽地揪了起來,他捏著杯子的手猛地縮緊,也不管杯壁還很燙,燙到他的手心又紅又疼甚至快要沒有了知覺。
沈決只肯定道:「神不會放棄塔洛斯帝國的,永遠都不會。」
白栗沒想到沈決的反應會那麼大,立馬道:「對啊!我也覺得!神既然讓一世創立了塔洛斯帝國,就不可能會放棄塔洛斯帝國吧?不然閒著沒事幹建了又拆拆了又建?」
他頓了頓,儘量安撫沈決:「姐姐,我就是覺得這裡面有點不太對勁。主要是自由聯盟為什麼敢攻打我們主星球?這不是以卵擊石嗎?還是陛下對他們太仁慈了他們覺得自己又行了?」
從去年開始,路勒斯只有被人罵暴君,罵他殘酷無情,罵他不是人是個畜生的份,除了路勒斯手底下的人,沈決還沒聽誰說過路勒斯仁慈。
說這話的還是白栗,沈決不由得覺得稀奇:「仁慈?」
白栗點頭:「是啊,陛下以前都會善待戰俘,若是老弱病殘孕,就好好安置,如果是壯丁,就讓其在塔洛斯帝國工作,以此換取錢糧生活。」
說到這個,白栗還有點懷念以前的路勒斯:「其實陛下本質是個善良的,就是不知道怎麼了,他忽然就性情大變。」
沈決也想知道路勒斯到底怎麼回事。
以前的他是個發誓要保護國民,要統治好塔洛斯帝國,要改變貴族強權制,也想要化解自由聯盟和塔洛斯帝國之間的矛盾的人。
但現在的路勒斯……
和路勒斯自己想要成為的人差的太遠。
「沒有什麼性情大變的。」沈決微微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惋惜,只說:「他永遠都是路勒斯。」
白栗心裡不爽,面上也只能哄沈決:「我的錯,對不起嘛。姐姐,我以後都不會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了。」
「姐姐,你回頭把這事跟陛下說一聲吧?就算我截獲的消息是假的,提前有個準備也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沈決輕輕點頭,白栗便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電子手錶:「我得走了,王宮的防護系統很快就會反應過來,我再不走,就要被陛下給扣住了。到時候讓姐姐你兩難就不好啦。」
他起身朝沈決揮了揮手:「姐姐要是有什麼事就聯繫我!我一定趕到!」
白栗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個年紀的少年,本來就該是無憂無慮的:「我可是能保護姐姐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