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想到這裡,荀雋光握了握拳,蓄了五分力揮拳朝何長暄砸去。
下一瞬他的手被何長暄輕輕鬆鬆地攥住又丟開,平靜道:「出去打。」
連頭都沒回。
荀雋光挑了下眉,沒想到他還是個練家子,連背後的拳也能接住。
這樣的人如果想要對荀歡不利,早就出手了,哪用等到現在,還要大費周章地騙她?
出了門,他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些,儘量平和地問道:「方才你在做什麼?」
何長暄垂眸道:「你已經看見了,為什麼還要問?」
他本來就沒想掩飾什麼。
荀雋光不耐煩道:「肯定是你覬覦荀歡,肯定不是她自願的。」
「你是晚輩,要叫她姑姑。」何長暄正色道。
「荀歡荀歡荀歡!」荀雋光偏要和他對著幹,一連叫了好幾聲,又催促道,「你快說啊,你到底為什麼接近她?」
何長暄默了默,終於說道:「皇上派我來的。」
荀雋光一噎,差點忘了,他是阿耶親自給荀歡挑選的貼身侍衛。
他不由得又埋怨起來,挑誰不好,非得挑個這樣的小白臉。等回到宮裡,一定要讓阿耶把常鶴調走!
這個話題略過不提,他又質問:「是不是我不過來,你就要爬上荀歡的床了?」
他這話太不客氣,何長暄皺了下眉,沒理他。
「你別妄想做駙馬,」荀雋光決定敲打他一番,「再不濟還有趙承簡呢,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侍衛。」
趙承簡……一個他從未見過,卻總是與荀歡的名字一同出現的郎君。
何長暄冷了臉,他微微抬起下巴,神色中帶了一絲倨傲:「你不是想比試麼?我隨時奉陪。」
日暮繾綣,一室昏暗。
荀歡慢悠悠地睜開眼睛,捂著額頭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
她拉開紗幔,瞧見還在昏睡的荀華棠,春時剛巧推門進來。
「公主,您醒了。」春時快步走來把窗戶關上,欲言又止。
瞧見荀歡皺著眉,她忙道:「奴婢去端醒酒湯。」
荀歡嗯了一聲道:「一碗就夠了,讓她睡吧。」
春時端著一碗醒酒湯一盤蜜餞,看著荀歡捏著鼻子喝完了,她連忙遞上蜜餞,咬唇道:「公主,方才你睡覺的時候,太子和鶴郎君比試了一番。」
比試?
他們上次見面相處的不錯,所以荀歡沒太在意,吃下一個蜜餞才說道:「誰贏了?」
「都、都受傷了,」春時硬著頭皮說道,「說是比試,不過出手都是快准狠的,瞧著像是……打架。」
打架?荀歡嚇得又吃了個蜜餞,一個侍衛和當朝太子打架,能落個什麼好?
她眉頭微蹙,憂心忡忡道:「常鶴沒事吧?」
「姑姑好狠的心,我拼了命打他,到頭來你居然護著他,連侄兒也不關心一句,早知道我直接將他關進大牢,也省的你惦記。」
荀雋光好巧不巧推門進來,聽到荀歡說的話,忍不住陰陽怪氣一通。
荀歡望過去,瞧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由得大吃一驚,難道這是被常鶴打的?
第二個想法才是關心他的傷情,明知故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荀雋光沒好氣地坐下,揚聲道,「不小心崴了!」
哦,崴個腳而已,荀歡沒太在意,朝門外張望道:「常鶴呢?」
「謀殺當朝太子,已於午時三刻行刑了,」荀雋光哼了一聲,「我為你解決了個大麻煩。」
荀歡扔了個枕頭過去,荀雋光早有預料,微微偏頭,枕頭直直的砸向走來的何長暄。
她心一跳,下一瞬枕頭便被他接住,放在床榻上讓她靠著。
荀歡眨眨眼,仔仔細細地看他,忽然瞧見他嘴角的紫痕,一看便知道是荀雋光打的。
她推開何長暄,怒目而視:「你下手怎麼這麼狠?」
「罵我做什麼,這是他讓我打的,」荀雋光看著何長暄,微微挑眉,「下次再來?」
何長暄微微頷首。
荀歡還一頭霧水,她迷茫地看著他們,道:「我怎麼覺得你們比試一番之後,關係更好了?」
「男人之間的情誼,你自然不懂。」荀雋光白她一眼,「總之那件事我不會和阿耶說的,不過日後你們好自為之。」
何長暄嗯了一聲:「多謝。」
哪件事?荀歡更迷茫了,眼巴巴地望著他。
「你不必知道,」何長暄摸摸她的頭髮,低聲問,「頭暈不暈?」
「唔,還有點,」荀歡拿著他的手放在太陽穴的位置,「幫我揉揉。」
「咳!咳!咳!」
荀歡疑惑地望向荀雋光:「你生病了?」
「……」荀雋光板著臉道,「注意舉止,男女授受不親。」
荀歡抓了下臉,皺眉道:「今晚華棠住我府上,你先回去吧,不送了。」
這個侄兒在這裡可真是礙事。
荀雋光瞧了眼天色,他已經在這裡耽誤了許久,回到東宮還有公務,是以也沒久留,很快告辭了,走之前還在警告何長暄不要胡思亂想。
荀歡一臉不耐煩地趕他走,人一走馬上靠在何長暄懷中蹭來蹭去。
他按住她作怪的手,不讓她亂動。
荀歡逃脫他的桎梏,隔著衣裳摸了摸他的肌肉,笑嘻嘻道:「明明是我在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