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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歡懶懶的趴在湯池邊上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沒想到剛推開門,迎面便是何長暄。
「你怎麼站在這裡?」荀歡抿了下唇,有些不自在。
他們剛經歷了親密的事情,饒是她再大膽也有些羞赧。
想必等面首多了便會習慣了,荀歡這樣安慰自己,臉上薄紅褪去,很快又鎮定下來。
他垂眸道:「我也要去。」
荀歡一愣,給他讓路。
他是要進去解決麼?
荀歡沒敢再待下去,連忙回到了床榻上。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她心裡卻有些癢,只好放縱自己胡思亂想起來。
除了《西廂記》,她也在眾位阿兄的府邸中翻出過好幾本春宮圖,她好奇的時候便會看一眼,那時年幼,丟下就忘的一乾二淨。
如今她馬上及笄了,還對這些一竅不通呢,居然把那個當成了月事,還是兩次,真是奇恥大辱。
她咬唇思考一番,是不是應該去偷幾本?
她想了想各位阿兄,鎖定了開尋香樓的三哥壽王,既然能開青樓,府上肯定有許多好東西,不過他最近不在長安,有些難辦。
她出神思索著。
何長暄在淨房中停留了許久才出來。
他步伐沉重的去尋荀歡,短短的幾步路設想了一萬種可能,或不理會他,或冷嘲熱諷,或質問他為何如此,全是不好的猜想。
可是他也解釋不了,只是因為他想這樣做,於是便這樣做了。
沒想到上面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睡著了。
她抱著被子側躺著,面容沉靜平和,唇瓣微微張著,咂了咂嘴又閉上,氣息再次變得綿長,睫毛上映著月亮微弱的光,投下一片清淺的影。
何長暄想起一個詞。
躺春。
睫毛長長的少女睡著的模樣。
真是妥帖極了。
何長暄有些不忍打擾她安睡,可是到底還是抵擋不住與她同榻而眠的誘惑。
他又看了一會兒,動作極輕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可是再輕柔也會驚動她,她不安的動了動,口中呢喃著模糊不清的話。
何長暄靠近了一些仔細聽。
「常鶴,你……」
他微微一怔,這是夢到他了麼?
他心中漾著歡喜,忍不住靠近她,將她抱在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汲取她身上的香氣。
懷中佳人皺眉,小幅度地掙扎一番,見推脫不了,索性直接抱住他,在他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何長暄彎了彎唇角,輕輕碰了下她的睫毛,同樣滿足的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全是她在他手中綻放的模樣。
眼尾發紅,眸中蓄淚,唇瓣微張,活色生香。
他忍下心中強烈的悸動與滿足,輕柔地將她散亂的髮絲撥到耳後。
次日一早,荀歡先醒。
她扭扭身子,正想伸個懶腰,沒想到雙手卻被禁錮著,完全施展不開。
她微微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常鶴的懷中,被他抱得緊緊的。
荀歡皺眉,正要發火,身體終於從沉睡中甦醒,沉默的告訴她,她的腿此刻正壓在他的腿上。
似乎是她先動的手。
荀歡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很容易便把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她愧疚地將腿收回去。
再一抬頭,他已經睜開了眼睛,雙眸帶笑。
「誘誘,早。」
「早、早……」荀歡乾巴巴的跟他打招呼。
他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荀歡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羞澀,況且一會兒還要上課呢,她不想去,便大膽的摟住他的腰,閉上眼睛道:「再睡會兒。」
何長暄沉默片刻,她昨晚太累了,上課肯定沒精神,便默許了。
只是他實在不能再久留,和她說了一聲,荀歡隨意應了一聲,睡意昏沉。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吃午膳的時候了,她不想動,可是想起今日還要去酒肆便振奮起來,用過膳之後便出了府。
「小娘子來啦!」
「喲,今日氣色可真是不錯!」
娘子們熱情的打招呼。
荀歡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睡得有些久……」
「這可不是睡出來的……不過說是睡出來的也不算錯!」娘子們相互看看,竊竊地笑著。
荀歡自然聽出話外之音,她抿了下唇瓣,只好裝作沒聽懂,跟著娘子們笑。
娘子們也沒再打趣她,抓緊時間做活,微胖娘子抱怨道:「壽王要這麼多酒做什麼,可把我累死了!」
三哥?荀歡豎起耳朵。
「壽王要回來啦,尋香樓還不得夜夜笙歌好幾日?那點酒肯定是不夠的。」
三哥要回長安?荀歡大驚,她怎麼不知道!
陪娘子們待了片刻,荀歡氣沖沖地回到公主府,正要寫信罵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看信了。
她看著書案上摞的有小山高的信,硬著頭皮拿起來,果然看見有好幾封信都署著三哥的名字,她心虛地拆開,大致掃了兩眼。
第一封信洋洋灑灑好幾頁,最後一頁寫著「小幼幼想我了麼?阿兄半月後歸來」。
她咬唇打開隔了五日的第二封,上面略顯焦急地寫著「幼幼怎麼不回信」?
第三封是昨日收到的,她不敢再看了,想了想,她伏在書案上埋頭苦寫,到時候就說她忘了寄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