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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岳看著他這模樣,眉頭越擰越深。這三年來,江嶼行幾乎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尋他失蹤了的兄長。他死死拽著平波湖邊僅有的那點線索,找著與薛良腰間相似的刺青,甚至為了查北祁鐵騎軍,險些入了禁軍,卻被他爹攆著趕著去守城門了。
江成岳不想他去淌這渾水,他的兄長本就是因追查北祁探子才出了意外,若是江嶼行也……
江成岳不敢想。他已經丟了一個兒子了,又怎能叫另一個兒子去涉險?
「在家待著,」江成岳沉聲道,「哪兒也不許去!」
他的兒子,他來找就好了。
江嶼行一言不發地站起來,瘸著腿往房裡走,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越發不聽話了。江成岳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喊人去給江嶼行告假,卻得知他已好幾日沒去城門值守了。
「不去當值,也不回家,」江成岳聽著下人回報,皺眉道,「那這幾日他去哪兒了?」
「小人也不知,」那下人道,「趙校尉只隨口說了一句,又不肯說了。」
江成岳:「他說什麼?」
「他說,」下人學著趙奉那嫌棄的模樣道,「那麼大個人,整日就知道纏著媳婦,嘖……」
江成岳:「……」
於是,第二日,江嶼行不情不願地去跟他爹吃早飯,邊吃邊想著,一會兒怎麼跑出府去,就聽他爹不自然道:「咳……若是悶了,就出去走走。」
江嶼行咬著半個包子,愣了愣。
出去走走?昨日那麼凶,不許我出門的,是誰?
江成岳也有些尷尬,喝完了粥,站起來要走,又回頭道:「不可過夜。」
江嶼行:「……」
林墨看著他家公子坐在窗邊看書。不知是透過窗沿落在房內的日光太暖,還是清晨公子起得太早,不一會兒,他家公子就撐著腦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公子,」林墨勸道,「若是困了,就再去睡一會兒吧。」
林子硯迷迷糊糊睜開眼,搖了搖頭,喃喃道:「床上冷。」
「冷?」林墨連忙跑去開柜子,「那我給公子加床被子。」
林子硯看著他抱被子去鋪床,想起昨夜怎麼捂也捂不暖的被窩,不禁有些茫然。他雖從小畏寒,一到冬天便雙腳都是冷冰冰的,要捂許久才會暖,可往日裡也是這般睡的,也不覺得多冷,怎麼昨夜裡就睡不著了?
窗沿上的日光落在他手邊,林子硯指尖動了動,緩緩靠了過去。
暖烘烘的,他想,就像那人的胸膛……
「公子,公子……」
林子硯猛地回過神來,聽見林墨擔憂道:「公子,你是不是累了?」怎麼又發呆了?
林子硯搖搖頭,還未說話,就見下人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公子,有您的信。」
然後,林墨就見他家公子接過信,打開一看,紙上龍飛鳳舞的,也不知寫了啥,公子卻「噗哧」一聲笑了。
林墨:「……」是笑這字太醜了吧?
「小墨,」林子硯抬起頭道,「備車。」
林墨不解道:「公子,你要去哪兒?」
林子硯:「不知。」
「啊?」林墨愣愣道,「那備車幹嘛?」
林子硯站起來,看著窗外明媚的日光,唇邊隱有笑意,「你先趕車去後門等著。」
林墨一頭霧水去趕車,見他家公子悄悄從後門出來,進了馬車,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不走大門,就見江嶼行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也一頭鑽進了馬車裡。
林墨:「……」你出來啊!這是我家公子的馬車!
公子,快把他趕出來!
可他等了大半天,公子也沒動靜,只是讓他趕著車,去那個叫趙奉的校尉家裡。
「為何要去趙校尉府上?」馬車內,林子硯也有些疑惑。
「去見個人,」江嶼行道,「那個姓寧的探子。」
「寧末?!」林子硯吃驚道,「找到他了?」
江嶼行點點頭,「趙奉抓到的。」
趙奉是在街邊吃麵時見到寧末的。那人蒙著個臉,在攤邊買包子,卻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白乎乎的包子頓時掉地上了。
他氣得破口大罵,「沒長眼啊!賠錢!」
趙奉一個機靈,猛地抬起頭來。
寧末氣乎乎地拽著人賠了錢才罷休,一轉身,就見趙奉直勾勾地盯著他。
寧末:「……爺,吃麵啊?」
趙奉:「是啊,被人騙了幾百兩銀子,飯都沒得吃了。」
「您說什麼呢?」寧末邊說邊往後退,「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著拔腿就跑,卻沒跑幾步就被趙奉一把拎住了後領,「你跑什麼?」
「沒、沒跑,」寧末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喊道,「非禮啊!」
趙奉愣了愣,拉過他的手就往自己領口裡塞,然後比他還大聲地喊:「非禮啊!」
寧末:「……」
第26章 那兒有肘子麼
街上人來人往,一聽這喊聲,紛紛駐足回頭,往他倆這邊看。
「你幹什麼?!」寧末掙扎著想抽回手,卻被趙奉緊緊抓著,「誰非禮你了?!放開!」
趙奉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你摸我幹什麼?!不要臉!」
寧末:「……」你大爺的!你才不要臉!
路人一見這情況,真以為趙奉被非禮了,對著寧末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