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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硯攥著指尖,咬了咬牙,問道:「是、是我……應允的麼?」
江嶼行沒聽明白,「什麼?」
「就……」林子硯小聲道,「扒衣衫……」
江嶼行:「……」這事過不去了?
「當初是我不對,」江嶼行當他又想起這一茬生氣了,頭疼道,「要打要罵隨你,先跟我走……」
「誰要跟你走?!」林子硯一聽他這話,以為自己當初是被強迫的,又脫口罵道,「淫賊!無恥!」
怎麼越說越生氣了?江嶼行想,要不還是想把人扛出去算了。
他今日一路跟著那個買燒餅的車夫,才尋到了這兒。許是那個算命的老東西見林子硯一介弱書生,牆都不會翻,如今又已在北祁都城,便沒叫那麼人守著他,方才潛進來時也輕鬆了許多。
可若是叫那老東西知道他跟趙奉也來了北祁,必然會加強戒備,到時若要帶林子硯走,怕是就不容易了。
江嶼行看了林子硯一眼,見他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想著要不先把人打暈帶走,出去了再說?
可他還沒動手,就聽屋外有腳步聲由遠而近,朝這邊走來。
「等我。」他急忙越過林子硯,翻窗而出。
林子硯愣愣地看著他消失在窗外,想大喊「抓賊」,卻掙扎良久,還是沒喊出聲。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林子硯走過去,開門一看,見是薊無酌,身後還跟了抱著被褥的老張。
「我見你屋裡還亮著燈,」薊無酌道,「還沒睡?」
林子硯沒敢看他,輕聲道:「要睡了。」
薊無酌對身後的老張一點頭,老張便抱著被褥進了隔壁的廂房。
「以後老張也住這兒,」薊無酌道,「你每日用完早飯後,與他一道去操練場。」
林子硯悶悶地點了點頭。
「早些睡吧。」薊無酌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林子硯關上房門,往窗外看了看。
窗外靜悄悄的,那採花賊許是怕被發現,已不見蹤跡了。
林子硯默默看了一會兒,才走到桌邊,吹滅了油燈。
第二日,雖百般不情願,一心只想去書齋看書的林子硯,還是跟著老張去了薊無酌說的操練場。
操練場在城北林中,聽聞是宿北密探集中操練之地。
林子硯騎著馬,跟著老張走到半路,穿林而過時,樹上驟然跳下了兩個人,還蒙著臉,擋住了去路。
老張神色一變,「什麼人?!」
那兩人二話不說,提刀就砍了過來。
老張急忙抽刀抵擋,還邊護著林子硯,卻漸漸發現,那兩人都逮著他一個人砍,根本沒動林子硯。
他還沒想明白,就被一腳踹中心口,從馬背上摔出老遠。
「咳咳……」老張捂著胸口爬起來,還沒站穩,又被一掌劈中後頸,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老頭還挺能打的,」其中一人道,「要不是我倆打他一個,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另一人沒說話,朝林子硯走了過去。
林子硯攥緊韁繩,調頭就要跑,卻見那人飛躥過來,一把扯住了韁繩。
倏忽間,一聲清吟,林子硯手中銀光一閃,握著匕首就朝那人扎了過去。
可咫尺之間,還是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送你匕首防身,你不是扎自己,就是扎我,」他腰間一緊,被撈下馬背,聽見那人道,「林子硯,你好得很啊……」
林子硯愣了愣,開口就道:「淫、淫賊?」
江嶼行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巾,眼皮一跳道:「你還叫上癮了?」
然後,他就聽見趙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哈哈哈哈哈哈……阿嶼,淫賊啊哈哈哈哈哈……」
江嶼行懶得理他。
他昨夜躲在房頂,見那老頭進了林子硯隔壁的廂房,怕鬧出動靜被人發現,又聽薊無酌說,他們今日要去什麼操練場,便回客棧叫了趙奉,兩人一大早就守在薊府門外,見林子硯他們出門後,便一路尾隨,伺機動手。
可他昨夜回去後,越想越覺得林子硯不對勁,生他氣就算了,怎麼問的問題也有些奇怪,就好像……不記得那些事了?
「林子硯,」江嶼行看著他,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你認不認得我?」
林子硯卻茫然道:「林子硯?我不是叫……薊酩麼?」
這是薊無酌告訴他的,他是薊家後人,薊酩。
「什麼薊酩?」江嶼行一臉嫌棄,「難聽。」那老東西搞什麼鬼?
可林子硯似乎還對「淫賊」一事耿耿於懷,站都不要跟他站一塊,退後了幾步問道:「你是說,我叫……林子硯?」
江嶼行見他這躲著自己的模樣就不舒坦,不滿道:「不是,你叫王富貴,你爹為了三頭豬,把你賣給我了。」
林子硯:「……」
第35章 是不是想賴帳
王富貴?林子硯茫然道:「可你方才分明說……」
「林子硯是小名,」江嶼行睜眼說瞎話,「你大名就叫王富貴,家裡是賣豬肉的。」
林子硯:「……」
趙奉在後頭笑得更瘋了,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哈哈哈哈哈……」
林子硯看了看他,問道:「那他……笑什麼?」
「他抽風了,不用管他。」江嶼行湊近了些,盯著林子硯的眼睛道,「你真不記得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