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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庭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小東西對他的誤解有點大啊……
男人修長白皙的手十分好看,但掌中茶盞突然裂開,滾燙的茶水順著他手掌溢下,沾濕了一身,茶漬在雪色錦緞暈染開來。
就在堂屋內的一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時,外面傳來一男子的郎笑聲,「哈哈哈哈,王爺,那位蘇姑娘還真的給你送了美人過來了?你說,她是怎麼想的?到底是她自己傾慕你?還是想氣死你?哈哈哈哈!」
男子人未至聲先到。
人人皆知,驍王病體沉疴,已命不久矣,這類人若是接觸/女/色,和上杆子尋死有甚麼區別?而且蘇小喬還專門挑了一個風情萬種,容貌和身段皆為上乘的女子過來,這是恨不能盼著他早日魂歸西天麼?
銀面男子一路走來,無人阻攔,王府下人似乎對他的存在早就習以為常。
男子撩袍,剛要落座,蕭靖庭的嗓音有些微不可見的冷意,「以後不得跟她胡鬧。」
銀面男子笑了笑,對蕭靖庭的話不以為然,「蘇姑娘出手大方,我又素來只要給錢,必定有求必應,再者人家蘇姑娘對你也是盡心盡力了,為了討好你,特意花費了數百兩銀子去天機閣,向我打探你這位驍王殿下最喜歡什麼?」
蕭靖庭一記冷眼掃了過來,「你說了什麼?」他感覺不太妙。
「我說你喜歡美人啊。」銀面男子自己也很無奈,蕭靖庭不好女色,不貪錢財,誰知道王爺究竟喜歡什麼,他又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只好隨意編織一個答案敷衍蘇小喬。
蕭靖庭,「……」
這時,銀面男子手中的杯盞突然碎裂,那破碎的瓷片隔開了他的指腹,鮮血沾染茶漬,髒了衣裳。
銀面男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你也太記仇了吧!」
蕭靖庭對如風使了一個眼色,這才對男子道:「她給了你多少銀錢?把錢留下,你再走。」
如風立刻拔劍,很耿直站在了男子面前,遞了一個「要命?還是要錢?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銀面男子,「……」
第7章
牡丹初綻,嬌妍無雙。
蘇小喬坐在海棠苑的花廳內,細細思量著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
她和母親、大哥如今都是蘇家人,而日後奪嫡最後的勝利者是蕭靖庭。
蘇家和丞相府有脫不開的干係,即便如今明面上還沒有選擇站隊,但在外人眼中,蘇家也是太子一黨。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母親,亦或是大哥,她都要想法子離開蘇家。
當然了,即便要離開,也要離開的風風光光!
柳氏和江蘇月這種跳樑小丑,她不放在眼裡,等找到最合適的機會,就將這對母女一網打盡。
眼下……
她得給母親和沈三爺牽線,春光如此美好,母親那樣美艷無雙的女子,已經在蘇家熬了十幾年了。女子的美好時光太短,她需得行動起來。
正想著母親當上沈夫人,成為大梁首富之妻,糊塗父親會不會氣成河豚時,知書氣鼓鼓的走了過來,「姑娘,江家表姑娘來了,一臉可憐兮兮,說是來給姑娘致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又是被姑娘您給欺負了,真真是太有心機!」
蘇小喬美眸一眯,她還沒去找江如月算帳,她倒是上著杆子找上門來了。
「讓她進來吧,本姑娘正好想看看河豚了。」蘇小喬漫不經心的道。她這人美則美,但秉性頑劣,素來不服從規矩,此刻也是一手托著下巴,小細腿架在石凳上,讓小丫鬟給她捶著腿,一慣很會享受。
知書呆了呆,「姑娘,表姑娘和河豚有甚干係?」
蘇小喬笑著說,「表姐她腦子不夠聰明,人也不夠美,度量更是小,一會見到我這種世間罕見的美人,估摸著還是要氣成河豚。」
「噗嗤——」
院裡的大小丫鬟聞言,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們家姑娘自從落水醒來之後,似乎變了,但又似乎一點沒變。這懟人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厲害。
……
江如月被領入院內,一路上發現海棠苑的下人,都在看著她笑。
她自幼心機重,立刻摸了摸髮髻,她每日精心整理妝容,沒有理由讓人看出笑話。
這些人到底在笑什麼?
江如月今日還沒對蘇小喬下手,就感覺到了一陣挫敗,甚至是毛骨悚然。
見蘇小喬正被下人伺候著,樣子慵懶肆意,江如月眼中溢出一抹不屑:哼!蘇小喬根本不知收斂,女子就應當舒雅端莊,豈能坐沒坐相!
內心雖是無比鄙夷蘇小喬,但江如月面上卻嬌嬌滴滴的喚了聲,「表妹,上回我和母親惹了你不高興,這次是專門過來給你致歉的,你日後有何不滿,衝著我來就是了,莫要禍及我母親。」
蘇小喬突然覺得自己的胃不太舒服。
她可能想吐了。
瞧瞧這話說的,名義上來致歉,實則便是往她蘇小喬身上潑髒水。
「呵呵呵……」一陣如銀鈴般愉悅的聲音響起。
蘇小喬歡快的笑了笑,一開始還尚且能夠控制幅度,很快就開始前仰後合。
江如月的臉一陣青白,更是毛骨悚然。之前她以為自己對蘇小喬的秉性了如指掌,故此尋到機會就故意激怒蘇小喬,讓蘇小喬在蘇北彥面前露出一切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