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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幾日……江如月發現自己根本不明白蘇小喬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笑什麼?」江如月差點就要花容失色了。
蘇小喬緩了片刻,因為大笑的緣故,眼底笑出了淚花兒,小模樣更是楚楚動人,「我是在笑王公子。」
王羲真夠愚蠢,會被江如月這樣一個心機和貌美皆是一般的白蓮花給誆騙了。
江如月眸露一絲恨意,「表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小喬答非所問,「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表姐。我今日出門去了一趟畫舫,恰好就看見了王公子左擁右抱呢。而且都是身段豐腴,水嫩嫩的大美人。」
江如月腦中突然嗡鳴,「……」
蘇小喬,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哼!就算是她已經知曉又如何?王公子心裡只有我!
江如月故作鎮定,「你……表妹,王公子是你的未婚夫,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裝,接著裝!
蘇小喬聳肩,「我只是想告訴表姐,王公子他可能更喜歡豐/腴嫵媚的美人,表姐你可能……嘖嘖,需要多多進補。不過,柳表姑的身段也很一般,想來表姐再怎麼滋補,也是徒勞啊。」她一臉惋惜似的。
江如月比蘇小喬年長了三歲,如今已經十六,雖然容色還算秀麗,但身子乾癟,每次看到貴女穿著時下風靡的低領裙裝,江如月表面不顯,內心著實艷羨。若是腰身不夠纖細,她能餓上幾頓不吃飯,但胸/脯平坦,卻是沒有法子充盈。
蘇小喬專挑她的七寸打,江如月終是沒能忍住,偽善的淑女面容有了一絲猙獰,「表妹,王公子倘若真如你所說,你、你又豈會這般清風雲淡!」
蘇小喬的模樣偏向嬌媚,即便年紀還小,但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淡淡一笑時,骨子裡透著一絲桀驁不馴的野蠻。
可偏生又生了一雙澄澈的墨玉眼,忽閃著大眼時,很容易欺騙人。
她看似懵懂無知,道:「我如何不能風輕雲淡?畢竟像我這樣集聚美貌與實力的女子,乃世間罕見,即便沒有王公子,我也不愁嫁。倒是如月表姐你,如今年紀也不小,是該說親了,以表姐這樣的容貌,還真得早日定下婚事才妥。」
蘇小喬是在暗示自己的容貌不及她?!
江如月一直以來都在極力維持窈窕淑女的形象,沒有一個二八芳華的姑娘願意被人拿相貌說事。
「你!蘇小喬,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今日好心過來看你,你如何能這般作/踐/人?!」
看著江如月氣的暴跳如雷,但又非要強行裝作柔弱可憐的模樣,蘇小喬突然覺得今天的日頭格外好,就連院角的那一叢牡丹花也開的甚是明艷。
原來,欺負人真的能變得快樂。難怪柳氏母女二人上輩子那樣欺負母親和她。
「表姐,你這樣激動作甚,我不過只是說了實話。」蘇小喬一臉無辜的表情,反問,「難道不是麼?」
「你!」江如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錯,她的容貌的確不及蘇小喬,也沒有蘇小喬這般伶牙俐齒。
「噗嗤——」墨畫和知書幾人緊抿著唇,一個個因為憋笑,把小臉蛋都漲紅了。
江如月恍然醒悟。
不好!
她中了蘇小喬的計了!
一開始聽到王羲在畫舫偷香竊玉,她就開始亂了心神,再加上蘇小喬戳中了她心頭最大的自卑,故此她險些就真的沒忍住。
蘇小喬,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你的父親、你的未婚夫、蘇家嫡長女的位置,包括你住的這座院子,終有一天都會是我!
江如月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蘇小喬明明一直都是性子跋扈、衝動魯莽之人,她不可能一下就變的這樣聰明!
「表妹,我身子不適,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再過來看你。」
江如月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一臉陰鬱憂愁的樣子又像是被人欺負了。
蘇小喬在她即將走出月門時,伸了個懶腰,對墨畫道:「去告訴父親,就說我與表姐上回落水一事,已經有了結果,人證物證俱全了,三日後我要在侯府的雅集上公布這件事。」
墨畫大喜,以為自己姑娘真的找到了證據,「是,姑娘。」
月門外,江如月頓時一臉面如死灰,心臟差點跳了出來。
蘇小喬如今這般有恃無恐,原來都是因為查出了她二人一塊落水的證據了?!
江如月離開海棠苑,立刻直奔了柳氏所居的芍藥院。
……
待墨畫去傳話時,知書問道:「姑娘,您是幾時去找了人證和物證,婢子怎的不知道?」
知書愈發覺得,她家姑娘自從落水醒來之後,腦子真的聰明了很多。
蘇小喬卻說,「不急,三日之內,證據必定會自己送上門來。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去一趟沈府。」
知書一知半解,又問,「姑娘,咱們去沈府作甚?」
蘇小喬站起身,想起了蕭靖庭送給她的寶劍,他這人深不可測,驍王府定然寶貝諸多,想來應該不會在意一把劍,再者自己如今和他也沒甚過密的交情。他理應不會留意這把寶劍的去向。
蘇小喬沒有拿得出手的寶貝,她想讓母親脫離蘇家的苦海,而沈家是母親能夠安然度過餘生的關鍵。
聽聞沈家家主酷愛兵刃,她當然要投其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