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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聽完這句話,稍稍放下了心。
謝小晚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妙音思索了片刻,搖頭:「沒有了。」
謝小晚在確定了以後,這才走了出去。
幔帳撥動,掀起一陣陣漣漪。
妙音正要出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樓主說的這話有點耳熟,是不是……之前說過?
她正想要問,卻見謝小晚已經走到了沈霽筠的身旁,使得口中的話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算了。
就算是問了,樓主做出的決定也不會輕易更改。
-
事情緊急。
謝小晚定了最早的一班飛舟,離開南州前往北境。
翌日,飛舟啟程。
謝小晚的飛舟票是最上等的,所以早早地就上了飛舟,不用再浪費時間排隊。
他坐在甲板上的休息區,向下看去,下方排著一隊長龍,一眼都看不到尾。
謝小晚背靠著座椅,捻起了一枚葡萄放入了口中,微微一抿,就有一股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
他「嘖」了一聲,突地聽見下方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大概是南州發生亂動,這些人想要離開這裡,前往更安全的地方。
這人一多,就不免生出了紛亂來。
修真之人耳聰目明,就算是隔著一段距離,謝小晚還能聽見下方傳來的吵鬧聲。
有個修士叫囂著:「為什麼不讓我上船?南州這麼危險,我要離開這裡!」
飛舟上的護衛下來維持秩序,鐵面無私地說:「沒有船票,不得上飛舟!」
這個鬧事的修士很快就被趕走了,但底下並沒有就此安靜下來,反而響起了陣陣的議論聲響。
「你們也是要離開南州去北境?」
「是啊,本來在南州做些小生意,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生意做不下去了,只好先去其他地方逃難了。」
「哎,怎麼會想要到去北境的?」
「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修真界地域廣闊,但大部分的靈川秀水都是有主之地,一般修士只能待在四洲之中。
這四洲分別是——東荒、南州、北境、西漠。
其中東荒就不用說了,東荒苦寒,又有妖獸橫行,若不是其他地方實在混不下棋,根本就不會考慮去。
西漠同樣荒涼,又被密宗所占據,風俗環境都不同,更不是一個好去處。
本來南州背靠南海,溫暖如春又靈氣充裕,是一個宜居之地,可現在又生出這番變故。
這麼一盤算下來,眼下就只有北境一個選擇了。
「北境也算是不錯了。」
「也是……北境還有雲竹君在,就算是出了什麼事,天塌下來也有個高的頂著不是嗎?」
謝小晚聽到這句話,動作一頓,望向了坐在對面的人。
在望山宗的眼中,沈霽筠現在可是修為全無,淪為了一個廢人。
按照常理來說,望山宗應當將這件事公布於世,怎麼到現在還藏著掖著?
沈霽筠聽到別人在議論他,倒是巍然不動,像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是別的人。
謝小晚開口問道:「望山宗想要做什麼?」
沈霽筠語氣平淡地說:「來來往往,皆為名利。」
謝小晚明白了。
望山宗不公布「雲竹君」成為廢人的消息,無非是捨棄不了這個名號能帶來的名利罷了。
他的唇角浮現了一抹笑意:「你不在意?」
沈霽筠輕聲回答:「我已不是雲竹君了。」
謝小晚直直看了過去:「那……你為了什麼?」
人生在世,皆有所求。
不可能有人心無所求。
那沈霽筠做出了這番種種,又是為了……求什麼?
謝小晚其實能夠猜到沈霽筠心中所求,可他就是想要問上一問。
他等待了一會兒,卻始終沒有等到沈霽筠的回答。就在他以為等不到的時候,又聽見耳畔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求我所不能求。」
-
飛舟一路北去。
南州北境相隔千山萬水,就算是乘坐飛舟也要耗費幾個月的時間。
還未到達北境,就先傳來了一個壞消息——東荒荒野妖獸來襲,岌岌可危。
這一個消息一傳出去,先引發了一陣騷亂。
有人擔憂:「妖獸來襲,該如何是好啊?」
有人則無所謂:「肯定就只是妖獸潮,東荒不是隔一段時間就來這麼一遭嗎?又沒事!」
「是啊,東荒時不時就有妖獸潮,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吧?」
就在眾人放下心的時候,又冒出了一個不一樣的聲音:「可是這次可不一樣,據說啊……就連上古妖族都出動了。」
眾人議論紛紛了起來,但一眼看去,卻沒多少恐慌之意。
畢竟東荒距離這裡太過於遙遠,還有東荒主城的陣法擋著,想來不會出什麼事情。
再說了,還是那句話——天塌下來,還有個子高的擋著。
他們這些普通修士著急個什麼勁啊。
在慌亂了一陣後,飛舟上的乘客也就不再關心這件事情了。
謝小晚站在了頂端,向下望去。
飛舟四周雲霧繚繞,時聚時散,可以窺見些許下方的景色。
謝小晚靠在了欄杆上,輕聲自語:「上古妖族來襲,應該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