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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姜黎安突然發難:「你可知,你已經犯下了大錯!」
鶴童怔了一下,實在想不出他犯了什麼錯。
姜黎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少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些許輕蔑,厲聲責問:「朗日峰乃宗門弟子住所,這個人又是怎麼混進來的?若是因此泄露了什麼機密,你萬死難辭其咎。」
這話說得太重,鶴童被嚇得小臉煞白,匆忙解釋道:「黎安真人,這只是一個凡人,是主人帶回來的……」
姜黎安打斷了鶴童的話:「是否是凡人,不是你說了算了,待我帶他去暗牢審問一二就知道了。」
暗牢是專門用於審訊的地方,修士進去都得蛻層皮,更別說是一個凡人了,怕是進去就出不來了。
鶴童想要阻止,可以他的修為不過螳臂當車罷了。姜黎安不過抬手一揮,他就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然後「砰」得一聲撞上了景觀石,直接昏迷了過去。
解決了這個小阻礙,姜黎安收回了手,轉頭朝著謝小晚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
他刻意放慢了腳步,藉此審視著這個凡人少年。
少年站在角落裡,咬住了嘴唇儘量止住了身體的顫動,可眼尾冒出的一抹紅意依舊暴露了他的驚慌。
姜黎安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股鄙夷。
不過一個凡人,與他而言,不過螻蟻罷了,只要輕輕撥動一下,就可以掌控一群螻蟻的生死。
但鄙夷之後,他又冒出了一股難以忽視的嫉妒之心。
就是這麼一個卑微的螻蟻,竟然和雲竹君朝夕相處三年,甚至還結為了夫妻。
姜黎安自然認識謝小晚。
雲竹君下凡渡劫不是一個秘密,大多數人都知道,姜黎安更是一直在暗中關注著。
他看著雲竹君與凡人相識、成親……還差一點被這個凡人毀了無情道。
不過還好,最終雲竹君還是看破前塵、無情道大成。唯一可惜的是,沒有在頓悟之後殺了這個凡人。
姜黎安當時安慰自己,凡人修士不過天壤之別,就算這個凡人沒有死,也不可能再見到雲竹君了。
可沒想到,這個凡人竟然會出現在瞭望山宗。
至於這個凡人是怎麼來的,姜黎安並不在意。不過既然來了,那就乾脆留在這裡吧,免得再次出現在師兄面前,擾亂他的無情道。
謝小晚察覺到了一股寒意,止不住地往後退去:「你、你要做什麼?」他一個踉蹌,打翻了盛著魚食的小碗。
姜黎安也不想廢話,直接伸手掐住了謝小晚的後頸。
六角涼亭中,傳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隨後就被一陣呼嘯的風聲掩蓋了過去。
竹葉簌簌而過。
一尾尾錦鯉聚集在池塘邊,搖著尾巴爭搶著魚食。
第7章 天壤之別
嘩啦——
雲端之上,刺骨的寒風吹過。
姜黎安身輕如燕,收起了御空術,火紅的衣袍隨之飄揚了一下,接著緩緩地落在了懸崖邊上。
相比與姜黎安的利落,謝小晚就顯得狼狽許多。
他一個踉蹌,捂住咽喉止不住地咳嗽,稍微緩過來了一些後,連忙解釋:「我、我不是探子……我是……是景行的朋友……」
姜黎安站在一邊,以一種俯視的姿態打量著面前的人。
少年額前的黑髮被吹散,臉頰不知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道扣子,猩紅的鮮血流淌而下,看起來極為悽慘不堪。
天壤之別。
姜黎安將這四個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心中大為暢快,連帶著胸口中的煩悶之氣都蕩然無存。
一個凡人罷了,就算曾經與雲竹君結為夫妻又能怎樣?終究是比不上他的,兩人之間,可謂是天壤之別。
更何況這個人馬上就要死了,再也不會出來礙眼了。
姜黎安聽著耳邊絮叨的聲音,不耐煩地抬眼:「我知道你不是探子。」
謝小晚驚愕:「那、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
當然是隨便找個理由,然後把這個凡人扔到暗牢里等死。
暗牢里遍布陣法,除了隔絕靈氣進入以外,還無時無刻不掛著極陰極寒之氣。就算是普通修士進去,也熬不過五日,更不用說一個凡人了,怕是進去不到一日,就會化作一團枯骨。
想到這個畫面,姜黎安更是痛快,隨意地說:「沒有為什麼,碾死一個螻蟻需要理由嗎?」
深淵中刮來「嗚嗚」的風聲,好似鬼哭狼嚎。
謝小晚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臉色煞白。他察覺到了危險逼近,想要逃離這裡,可身旁是萬丈深淵,走錯一步就是粉身碎骨,根本無路可逃。
姜黎安「嘖」了一聲,滿是惡意道:「再走一步,你就要掉下去了。不過你自己掉下去最好,省得髒了我的手。」
姜黎安並不想親自動手。
畢竟動了手就要沾上因果,就像是捏死一隻螻蟻,雖然輕鬆,但也會擔心臟了手。
說完後,姜黎安就走向了深淵旁的一處入口,同時甩出了一道無形的鎖鏈困住謝小晚,強迫他也一同走進去。
入口處一陣陰寒。
謝小晚本就身體孱弱,現在更是被無處不在的寒意侵蝕著身體,連呼出的氣息都變成白霧。
姜黎安不顧謝小晚只是一個凡人,粗魯地拉扯著鎖鏈,帶著他走進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