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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靈氣充裕,那些魚人根本就不成憂患。
謝小晚出了船艙,將這個發現說了出來,隨後道:「我們不如就留在這裡。」
留在這個地方,一是可以靠著這裡的靈石補給休息,讓周寒玉能夠安心練劍;其二,這裡是存放「垃圾」的地方,沒有魚腥味,代表魚人不會來這裡,暫時還算安全。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在決定留在這裡了以後,謝小晚找了一個舒服點的地方坐了下來,手指不自覺地撥動著一旁的紅珊瑚。
珍珠滾圓晶瑩。
但卻比不上少年的手指萬千,他一襲紅衣,懶散地靠在了水晶打造而成的座椅上,四周則堆積著一顆顆的珍珠。
深深淺淺的白與紅交織在了一起,奢靡與純粹同時出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碰撞在了一起後,形成了鮮明強烈的對比。
沈霽筠遠遠地望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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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玉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左等右等,沒見到其他動靜。
不是說好了在這裡練劍的嗎?
早日練好劍,將真龍之氣化為己用,可好早點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於是周寒玉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師父,現在是不是該琢磨一下劍招了?」
沈霽筠收回了目光。
周寒玉覺得有些不妙,小聲解釋道:「不,不是,我沒有催促的意思,就是問問……」他給自己找補,「劍招要研究很久的,不如我們早點開始?」
沈霽筠緩步走來,拔出了周寒玉手中的劍。
周寒玉生怕師父一怒之下把他給劈了,往後縮了一下:「師父,你冷靜……」
他的話止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沈霽筠出劍了。
他只是平平無奇地揮出了一劍,沒有動用靈氣——他現在是一個廢人,身上也沒有靈氣了。
可就算如此,劍招氣勢磅礴,好似吞山吐海,貫穿亘古。
周寒玉愣在了原地,一陣風吹過了他的臉頰,帶來了刺骨之意。在劍落下的一瞬間,他好似聽到了一聲龍嘯。
沈霽筠的手腕輕輕落下。
周寒玉的面前逐漸出現了一個令人戰慄的龐然大物,那龐然大物盤踞成一團,眼睛冰冷,漠然地與他注視。
他身上的每一條經脈、每一塊血肉都在叫囂著——快跑!
不跑的話,會死的。
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等周寒玉回過神來,就看見一道劍刃抵在他的眉間。
「師父,這、這是……」周寒玉沒想到沈霽筠這麼快就將劍招琢磨出來了,還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劍招嗎?」
沈霽筠沒有回答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直接問:「看懂了嗎?」
周寒玉咽了咽口水:「沒、沒看懂。」
沈霽筠慢慢地擰了眉頭。
周寒玉一陣惶恐。
難道是師父嫌他天賦太差了嗎?可是他在同階修士中,也算是天才的存在了,要求能不能不要這麼高啊。
謝小晚看了一會兒,朗聲說道:「沈霽筠,你就多教幾次吧。」他的語氣中帶著笑意,熟稔隨意。
聽到這話,沈霽筠臉上的寒意略減,對周寒玉說:「再來。」
周寒玉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謝小晚。
謝小晚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努力,早點學會。
再回過頭,周寒玉又對上了一臉冰冷的沈霽筠。
這次,他倒是沒這麼害怕了,心中還浮現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這算是,嚴父慈母嗎?
剛冒出這個念頭,周寒玉就打了個哆嗦。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第55章 趕盡殺絕
唰——
一劍落下,劍鋒掠過半空,發出了一聲響動。
周寒玉的手腕停在半空中,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大魚腹中沒有日月,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都不知道在這裡練了多久的劍了,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鬆懈,手腕都酸痛得要命。
可就算是如此,好像還是摸不到這一劍招的竅門。
周寒玉的目光落在了劍尖上,心中不免冒出了一些雜亂的思緒。
這一招怎麼這麼難,為什麼師父沒有用靈氣就能使出如此氣勢磅礴的一劍,而到了他這裡就不行了。
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該不會學不明白了吧。
周寒玉只走了一會兒神,就從旁傳來了一道冷清的聲音:「手腕直而不繃,肩臂成一角直線。」
周寒玉還沒反應過來,就按照話中的內容直起了背,穩住了手腕,將手腕與劍形成一條直線。
沈霽筠的目光冷漠,在周寒玉的身上一掃而過,淡淡地說:「形似而神不像。」
周寒玉聽到這評價,手腕都顫動了一下。他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姿勢,不動聲色地側過頭去。
沈霽筠就站在他的身側,右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挺立。他的身影好像永遠不會彎曲,就如同一棵蒼翠的青竹,即使身負寒霜,也不折不彎。
周寒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又揮出一劍。
可是他始終不得其法,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師父,您能再演示一次嗎?我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清楚。」
話音剛落。
沈霽筠就慢慢地擰起了眉頭,雖然他一個字都沒說,但一切都在不言中。從他的表情上看,夾雜著些許的疑惑——這一招,真的有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