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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神跟著那枚靈石滴溜溜地轉動,忙不迭地說:「您問我們的飛舟可以去哪裡?我們這裡有去西漠和南州的飛舟,請問您要去哪裡?」
男人突然變得十分殷勤,與之前的態度截然相反:「若是去西漠,我推薦客人前去密教佛殿觀賞一番,說不定可以原地頓悟,領會佛門絕技……」
謝小晚:「……」
對他來說,去西漠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他打斷了男人的話,直截了當地說:「三張去南州的船票。」
男人點點頭:「好的好的……」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面露難色,「不過,我們的飛舟在途中損壞了一部分船體,需要維修,估計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起飛。」
謝小晚問:「多久?」
男人算了算,給出了回答:「至少也有五日時間。」
五日之後,飛舟修好了方才能夠啟程。
時間不算久,還在謝小晚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謝小晚點了點頭,先買下了三張船票。
付了相應的靈石之後,男人拿出了三個代表著身份的玉牌,遞給了謝小晚。
謝小晚收了下來,轉身就要走。
男人急了,沖了出去:「哎,我的靈石呢?」
謝小晚似笑非笑:「什麼你的靈石?」
男人:「就、就那個……」
謝小晚抬手,手指間夾著的正是方才那枚靈石。
靈石散發出了氤氳的光芒,倒映出了男人貪婪的臉龐,他伸手就要去拿,卻被謝小晚躲了過去。
男人差點摔了個狗爬,站起來滿臉怒氣:「你、你什麼意思?」
謝小晚高高拋起了靈石,又猛地伸手抓住:「我有說給你了嗎?」他挑了挑眉,唇角帶著得意的笑意,「怎麼,你想搶?」
聽到「搶」這個字,男人的眼中冒出了一股凶意,朝著謝小晚撲了過去。
在不昧城這種地方,就連小小的一個雜役小廝,都滿身匪氣,下手招招狠辣,奪人性命。
謝小晚臉上的笑意也冷了下來。
一個空度敢讓他落魄而逃也就算了,先下連一個小小的雜役也敢如此行事。
實在是……有點不爽。
片刻之後。
空曠的街道上響起了「咚」得一聲。
謝小晚踏著輕快地腳步走了出來,手中的情絲輕輕一晃,掃去了上面殘餘著的鮮血。而他的身後,沒有別的身影站立。
妙音上前,習慣性地遞過去一方乾淨的帕子。
謝小晚拿著柔軟的帕子,仔細地擦拭著手指——就算上面沒有沾染一點血漬。
擦完了手,謝小晚將手帕扔在一旁,抬眸看去,發現沈霽筠一直在看著這邊。
他用舌尖舔了舔下顎,扯開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看吧。
多看兩眼。
謝小晚無聲地說。
他就是這樣隨心所欲、似邪非正,不是什麼好人,更加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凡人少年。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沈霽筠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謝小晚覺得有些無趣,對妙音說:「還有一段時間才能乘坐飛舟,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妙音尋人問了路,又花錢找了一個嚮導。
不昧城魚龍混雜,找了個本地的嚮導確實能省下不少的事情。
嚮導在前面帶路,帶著他們走入了一個小巷,在小巷的盡頭,立著一棵巨大的槐樹。
槐樹枝葉茂密,遮擋了大半片天空,樹幹粗壯,需要十多人方才能合抱過來。
嚮導說:「客棧就在這裡了。」
話音落下,面前靈氣涌動。槐樹樹幹上憑空多出了一扇門,門上掛著一木質的招牌,上書——槐樹客棧。
謝小晚率先走了進去。
在邁入門檻之後,身旁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槐樹腹部是一個大廳,裡面坐著不少的客人,他們推杯交盞,好不熱鬧。
妙音走到了櫃檯前,定了三間上房。
客棧小廝翻閱了一下本子,回了一句:「抱歉,客棧今日只餘下兩間空房。」
妙音思索了一下,點頭:「那便兩間。」
妙音定好了房間,走了回去,見謝小晚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盯著角落裡的一個人影,十分專注。
她心中奇怪,低聲道:「樓主,怎麼了?」
謝小晚的指尖蹭過了光滑白皙的臉頰,緩聲道:「那個人……你看他長得像誰?」
妙音看了過去。
坐在角落裡的是一個年輕修士,他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衣,臉色冷漠,與周圍的邪修魔修格格不入。
妙音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沒找到與這年輕修士相對應的名字,疑惑道:「樓主,我看不出這人像誰……」
難不成這個少年是什麼不出世的大能嗎?
謝小晚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你看,他長得像不像是我下一個渡劫對象?」
妙音:「……」
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去看沈霽筠的表情。
第46章 敬而遠之
妙音轉頭看了過去。
大廳里坐滿了客人,聲音嘈雜,人聲鼎沸。而在這熱鬧紛擾的塵世之間,站著一道天青色的身影。
沈霽筠的身上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讓旁人經過之時,都下意識地避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