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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太子都如此發話了,蟹將軍只能照辦。
他讓海底護衛放出了風月樓的弟子,再讓他們再退到千里之外。做完了這些,他問:「可以放人了嗎?」
謝小晚一鬆手,將龍太子推了過去。
人質被解救出來了,蟹將軍當場就想翻臉,可卻被龍太子制止了:「快走!」
蟹將軍不解:「為什麼……」
龍太子咬牙:「雲竹君在這裡,蠢貨!」
世間怎麼會有人不知雲竹君?
雲竹君的名號含金量十足,蟹將軍當即明白了過來,都不用多說,直接帶著龍太子走了。
不消片刻,一群海底護衛就離開了風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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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樓中一片狼藉。
弟子們死得死傷得傷,只剩下寥寥數人。
「樓主……」
「樓主,你終於回來了。」
謝小晚環視一圈:「你們先去休息吧,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弟子們應聲散去,只剩下妙音還留在原地。
妙音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重傷:「樓主……您應該殺了龍太子的。」
雖然現在逼退了南海龍族,但他們始終是一個大患,現在放走了龍太子,等於是放虎歸山。
若是他們捲土重來,那就麻煩了。
謝小晚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的語氣平淡:「就算是這樣,但對我來說,你們更重要一些。」
修真界,南州……這一切對於謝小晚來說都太過於遙遠了,他只在乎眼前之人。
其他的,並不重要。
更何況……
謝小晚的唇角浮現了一抹笑意:「龍太子,呵,他也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
龍太子的身上還留著一道沈霽筠的劍氣,現在一時看不出什麼,可等到時間久了,自然會傷其肺腑、危其性命。
謝小晚問:「對了,妙音……你知道這個有什麼用嗎?」
他又拿出了那塊玉牌。
妙音點了點頭:「上一任樓主有說過,這塊玉牌很重要,若是風月樓遭難,必須第一時間送走。」
謝小晚奇怪地說:「我怎麼不知道?」
妙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上一任樓主說,這件事就算是和您說了,您也不會記得。」
謝小晚:「……也是。」
他又問:「那這到底有什麼用,上任樓主說了嗎?」
妙音搖頭:「沒說,不過風月樓存放著的古籍中或許會有記載。」
謝小晚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那有得找了,先說別的。」
現在南州情況緊急,必須要做出應對。
謝小晚平時雖然表現得不問世事,但現在也知道輕重緩急。他對妙音說:「等你傷勢好了,安排一下風月樓修葺的事宜。」
風月樓被那些海底護衛一陣糟蹋,全部都亂糟糟的,光是修整復原都要一段時間。
他頓了頓:「想來長老們已經收到了紙鶴傳音,很快就會回來了,在這之前你們先不要離開風月樓。」
妙音聽出了弦外之意:「樓主,你又要走嗎?」
謝小晚:「去南州其他地方看看。」
謝小晚可不是會吃虧的主,既然海底護衛對風月樓有想法,那他自然要去找些麻煩。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謝小晚平時看不上其他宗門,但現在幫助他們,就是給南海龍族添堵,何樂而不為?
再者說了,這一切也不用他動手,自然有人會代為作勞。
謝小晚想著,看了一眼沈霽筠。
他勾了勾手指。
沈霽筠靠了過去。
謝小晚:「和我出去一趟。」
沈霽筠都沒問為什麼,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離開風月樓的時候,沈霽筠還特意留下了一道劍氣,鎮守風月樓,不讓他人靠近。
做完了這一切,謝小晚深深看了一眼風月樓,才轉身離開。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就不擔心望山宗嗎?」
物極必反。
修真界都穩定了上千年沒有發生戰亂,算算時間,再起波瀾也算是正常。
既然南州出了岔子,其他地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被波及也只是時間問題。
或者說,早就已經是危機四伏了。
沈霽筠沒想到謝小晚會問這個問題,沒有猶豫太久,就給出了回答:「不擔心。」
望山宗做出那一番事,他便已經與宗門斷絕關係。
更不用說,他已經拋棄了雲竹君的身份,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謝小晚又生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你走得新的大道……又是什麼路?」
沈霽筠:「殺。」
這個字很輕,但卻在夜色中帶來了一股凜冽之意。
謝小晚:「為什麼?」
沈霽筠望向了前方:「可以以殺止殺。」
無情道令人無欲無求,傷人傷己。
而殺戮之道,卻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可以殺了所有想傷害謝小晚的人。
——也包括他自己。
兩人走入了夜色之中,落在地上的影子逐漸靠在了一起。
謝小晚的聲音飄散在了風中:「上次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沈霽筠:「什麼?」
謝小晚轉過頭:「如果我想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殺了你——這句話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