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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重重人影,他對上了沈霽筠的雙眼。
那眼中好似含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讓人有些心慌。
謝小晚僵了一下,正要轉身就走的時候,耳邊突地傳來了一聲悠揚深遠的鐘聲。
鐺——
鐘聲在四周迴響,久久不散。
此刻,所有人都被鐘聲吸引,仰頭望了過去。
只見半空中出現了一團璀璨的金光。
待到鐘聲散去之後,從金光之中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光束,將下方的人籠罩在了其中。
謝小晚略微看了一圈,就大致猜出,被光柱籠罩的人應該就是晉級到第三輪的修士。
沒有被籠罩的,就只是來觀看比賽的。
過了大概一刻鐘後,光束所籠罩的地方,都迴蕩著一個老者沉穩的聲音:「第三輪比試,正式開始——」
咚咚咚!
一陣激烈的鼓聲響了起來,使得人熱血激昂,心潮澎湃。
最後一道鼓聲落下,謝小晚發現周圍的景色一變,不再是熱鬧的集市,而是站在了一座寬闊的擂台上。
擂台的地面上刻著各種玄妙的陣法,四周豎起了一面面光幕,穿過光幕,可以看見外圍坐著一排排的觀眾。
於此同時,第三輪比試的規則也由老者訴說,進入到了擂台上的每個人耳中。
第一,擂台之上,生死不論,唯有贏者可以晉級下一場比試。
第二,只要離開擂台一步,便算是輸。
第三,若有一人投降,也算分出勝負,台上之人不可再動手。若是動手,視為淘汰。
謝小晚聽完了規則,抬眸看向了他的對手。
站在擂台另一側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他手持著一對流星錘,掄著虎虎生風。
現在比試還未正式開始,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層光幕,他能看見壯漢,壯漢自然也能看見他。
只見壯漢拎著流星錘,粗俗地笑了起來:「安排給我這麼瘦小的對手,小心被我一錘砸成肉醬,哈哈哈——」
謝小晚目光一冷。
光幕緩緩散去。
壯漢轉著流星錘:「小美人,我建議還是早些投降,等到錘子砸下來的時候,就晚了!」
光幕消散。
於此同時,擂台上轟然一聲巨響。
壯漢的流星錘重重地砸在了謝小晚所站著的地方,石屑飛舞,驚起了漫天的塵埃。
四周的觀眾都不忍看這樣的畫面,口中不免發出唏噓之聲。
「死了嗎?」
「這麼好看的少年,這人也下得去手。」
「你懂什麼,擂台之上不分男女老少,一視同仁!」
伴隨著喧鬧聲,煙塵散去。
擂台之上已經不見紅衣少年的身影,再一看,只見一襲紅衣閃過,在半空中發出獵獵聲響。
壯漢啐了一口:「雕蟲小技!」他拎起流星錘就要砸過去,只要碰到一下,當即就會被砸成肉餅。
可謝小晚身姿纖細靈巧,輕鬆閃過。
如此反覆,壯漢怒喊了一聲:「你別躲啊!」
謝小晚抬起眼皮,語氣輕巧地說:「好啊。」
話音落下,紅衣已至面前。
壯漢正要用流星錘砸過去,卻突然覺得手上一輕,流星錘不知是被什麼東西截斷,直接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壯漢定睛一看,才發現一條白線橫在了半空中,而他的脖子即將要撞上去。
這白線,連精鐵打造的流星錘都能割斷,更不用說是他的脖子了。
壯漢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脫口而出:「我……我……」投降。
最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感覺到脖子一涼,接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謝小晚輕身落在了地上,單薄的嘴唇翕動,冷淡吐出兩個字:「晚了——」
與此同時,一個圓形的東西滴溜溜地在地上滾了一圈,赫然是壯漢的頭顱。
鐺!
勝負已分。
謝小晚輕鬆地結束了第一個對手,在稍作休息後,後續又接連比試了兩場。
他雖不擅長比斗,但到底出身風月樓,各種奇淫技巧都有所涉及,稍稍費點心力,就能贏下擂台比武。
再次贏下一場比試後,擂台上所剩下的修士不足兩百。
這代表著,接下來的每一次比試都將格外的艱難,遇到的對手也將是強敵。
謝小晚看了一眼自己的排名,感覺走到這一步已經差不多了,於是決定下一輪擂台比試時直接投降。
抱著輕鬆的心態,他進入了下一輪比武的擂台。
擋在面前的光幕緩緩消逝。
謝小晚隨意地看了過去,只見一襲天青色的衣袍映入眼帘。
謝小晚認出了來人,乾巴巴地說:「是你啊。」
沈霽筠微微頷首,簡略地做出了回答:「嗯。」
兩人遙遙相望,誰也沒想著先出手。
場外的觀眾看了半天,看著這樣的場面,有些沒摸著頭腦:「不是說,雲竹君是戰力最強嗎?怎麼不動手了?」
有人開始表達不滿:「我是來看擂台比武的,不是來看你們聊天說話的!」
有的人猜測,滿是陰謀論:「難不成……雲竹君在忌憚那個少年,所以才沒有立即出手?」
大部分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始起鬨:「打起來!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