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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晚質問道:「你這樣子還說沒事?」說著,他連忙掏出了靈藥要遞給沈霽筠。
沈霽筠咽下了喉嚨中的腥甜,艱難地說:「情況緊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謝小晚的動作一頓。
沈霽筠說:「我沒什麼大礙。」
謝小晚是知道沈霽筠的性格的,這個人一向不會信口開河,既然說沒有大礙,那就是真的沒什麼事。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將手中的靈藥遞了過去。
「快些服下,然後我們一同進去。」謝小晚硬邦邦地說。
沈霽筠的手指收攏,將裝著靈藥的瓷瓶收入掌中,沒有要服用靈藥的意思:「你先去將玉牌放好,我在此地等你。」
謝小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沈霽筠的唇角還沾染著血跡,臉色看起來卻尚可,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
謝小晚問:「為何不與我一同前去?」
沈霽筠的手指用力攥緊了起來,用著平穩的聲線道:「我受了點傷,不方便。小晚,不要再耽擱了。」
謝小晚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又見妖族祖地離這裡不遠,速去速回也沒什麼要緊的。
於是他鬆開了手,向前走出了一步:「那我去了。」
沈霽筠:「嗯。」
謝小晚獨自一人,一步步走入了更深處。
沈霽筠站在原地,神情專注地看著少年的身影,直視消失在視野中,他方才晃動了一下身軀。
滴答。
一點鮮血落在了地上,隨後血珠如雨下,打濕了一大片。
——他騙人了。
沈霽筠並非沒事。
一劍斬殺上古巨獸,看似輕鬆隨意,實際上卻耗費了他的所有靈力。此時他的經脈枯竭,不能動彈,只靠著一口氣吊在這裡才沒有暈厥昏迷過去。
謝小晚在的時候,沈霽筠撐著沒有昏迷,現在人已經走了,他才踉蹌了一下,緩緩地靠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中還握著那一瓶靈藥。
只是鮮血從口中淋漓落下,將雪白的瓷瓶都染成了嫣紅。
沈霽筠仿佛是疲憊極了,靠坐在一片狼藉中,慢慢地闔上了眼皮。
灰霧縈繞了上來。
他沒有發現,在陰影處,落在地上的觸手輕輕地動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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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晚尚且不知道周身發生的變化,他一路快步急行,終於是破開了重重阻礙,來到了妖族祖地的面前。
這時,兩塊玉牌散發出來的光芒更甚。
謝小晚甚至什麼都不用做,玉牌就自個從懷中飛了出來,懸浮在了半空中。
兩塊玉牌碰觸在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隨後,一團光輝冒出,灼人目光。
謝小晚盯著看了片刻,發現光輝中存在幾個黑點,正在不停地旋轉放大。
等放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才看清楚那是什麼。
那是——永鎮山河。
四個大字筆筆鋒利,鐵畫銀鉤,氣吞山河。
謝小晚若有所感,足尖一點,退到了不遠處。
沒等多久,他就看見「永鎮山河」這四個字重重地落了下來,在妖族祖地中砸出了一個深坑。
硝煙漫天。
謝小晚伸手一揮,靈氣震盪間,可以看見一塊放大版的玉牌立在了他方才站立的地方。
玉牌立起,妖氣泯滅,靈氣湧現。
以玉牌為中心,一條條靈線閃爍亮起,線條向外蔓延,形成了一個複雜玄妙的陣法,
更遠處,傳來了妖族的悲鳴。
「天要滅我!」
「這天道給予的大好機會竟然沒有把握住!」
「該死,又要等上一千年!」
激盪的灰霧逐漸沉澱了下來,一道道光柱沖天而起,將那些發出動靜的妖族都困在原地不得動彈。
一切蓋棺定論。
上古妖族再次被鎮壓,修真界還能得上千年的平靜。
謝小晚收起了靈氣,落在了地上,他仰頭看著立在面前的玉牌,鬆了一口氣。
結束了。
現在只要離開灰霧就可以了。
這麼想著,謝小晚不再停留,折返了回去,去尋沈霽筠。
沈霽筠還在原地。
謝小晚遠遠就看見了一襲標誌性的天青色衣衫,他加快了腳步,等走到了跟前,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沈霽筠的唇色蒼白,氣息微弱,雙目緊緊閉起,似乎是失去了意識。
謝小晚出聲呼喚:「沈霽筠!」
沈霽筠沒有反應。
謝小晚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脖頸,在感受到了脈搏跳動後,才鬆開了緊皺起的眉頭。
竟然傷得如此之重嗎?
之前還強撐著不說,實在是……
謝小晚咬了咬唇角,伸手就將沈霽筠攙扶了起來。
沈霽筠似乎察覺到了外界的動靜,眼睫顫動了一下,想要睜開,卻又沒有力氣睜開。
謝小晚見狀,出言道:「省點力氣吧,我帶你出去。」
也不知道沈霽筠聽到了沒有,他也沒有再動彈,而是靜靜地靠在了謝小晚的肩膀上。
沈霽筠的身材高大,謝小晚又耗費了許多的靈氣,此時體內空虛,只能拖著他走,腳步不免沉重了些許。
不過灰霧的範圍正在急劇地縮小,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從中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