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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那個人,可是,總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同。
弟子也不敢多看,就懷著疑惑,從宮殿中退了出去。
過了片刻。
躲藏在角落中的人都走了出來。
林景行奇怪地說道:「宴會,什麼宴會?」
自從東荒回來後,他就在不知不覺間被排擠出瞭望山宗最為核心的圈子,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若不是聽小弟子說,恐怕宴會開始了,他都不清楚。
謝小晚明白其中的套路,輕嗤了一聲:「宴會,不過就是用來誇大事實、收買人心的。」他看向了沈霽筠,「明日你去,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從望山宗主手中將玉牌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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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望山宗最近的風頭一時無二,故而不管是名聲赫赫的大宗門,還是籍籍無名的小宗門,都十分賞面子地派出了人來參加這場宴會。
宴會現場座無虛席,人聲鼎沸。
再加上四周環繞著的絲竹聲聲,輕歌曼舞,儼然讓人忘了千里之外的東荒。
望山宗主坐在首席,看著下方的景象,摸著一簇山羊鬍,臉上是擋不住的笑意。
其他長老看見如此一幕,心中也不免覺得欣慰。
在座賓主相宜,一眼望去,就只有清寧真人板著一張臉,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坐在他旁邊的長老好言勸說道:「清寧,這大好的日子,就別這副樣子了。」
清寧真人用力將杯子砸在了桌上,一臉冥頑不靈的模樣:「什麼大好的日子?東荒還兵荒馬亂著呢!」
勸說的長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忍住了怒意,低聲解釋道:「宗主這次召集其他宗門,不就是為了談論東荒的事情嗎?你又在這裡著什麼急?」
正說著,坐在首位上的望山宗主站了起來,手中端著一盞酒杯:「多謝各位道友捧場,齊聚在此……」
望山宗主抒發了一通感想。
比如多謝在場的各位,多謝望山宗的培養,多謝……
底下的修士也格外地捧場,與望山宗主遙遙捧杯,又將杯中之酒以一飲而盡。
然後響起的就是各種拍馬屁的聲響。
「如今世道大亂,還望望山宗出來匡扶正義、主持公道。」
「東荒妖族大亂,我們都指望著望山宗呢。」
「就是、就是……」
混在望山宗弟子中的謝小晚遮住了唇角的一抹笑意。
看這流暢的樣子,估計都是暗中商量好的。就算是望山宗主今天站在上面放了個屁,這些人都會追著誇獎。
一番你來我往的寒暄過後,宴會終於步入了正題。
望山宗主輕咳了一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場上的絲竹聲落下後,他方才開口:「此次道友們齊聚一堂,所為何事想必也清楚。如今東荒生亂、妖獸橫行,是輪到我輩出手平定風波,還天地太平晴朗的時候了……」
他的聲音迴蕩在了宴會現場。
謝小晚一手撐著下頜,一邊聽著一邊點了點頭。
嗯。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情緒到位了,看起來也挺像是這麼一回事的。總而言之——演得不錯。
謝小晚掃了一圈。
發現竟然還有不少人深以為然,像是信極了這番言辭。
謝小晚:「……」
他開始擔心修真界的未來了。
望山宗主說完一段話後,話鋒一轉:「但是——」
謝小晚來了精神,坐直了起來。
正頭戲來了。
只聽見望山宗主說了一連串的話。
首先,是上古妖族之難纏,若是讓它們逃離東荒,後果不堪設想,整個修真界都會生靈塗炭。
然後就是,望山宗有辦法鎮壓上古妖族,只是這個辦法只能雲竹君能實施,需要耗費許多的靈力資源,望山宗恐怕支撐不下來。
最後的最後,望山宗主袒露了實情,若是各位道友日後以望山宗馬首是瞻,定期上供一些靈脈礦石,望山宗自然也會投桃報李,保證修真界未來平靜安詳。
這一套三板斧下來,底下的這些人都有所動搖。
就在他們遲疑不定的時候,望山宗主給了旁邊的弟子一個眼神。
弟子立刻心領神會,朗聲說道:「雲竹君到——」
底下的討論聲停了下來,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白霧繚繞中,走出了一道天青色的身影。
來人步履平穩,好似每一步都被丈量過一般,就連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下,也不見一絲波瀾。
那人走過了宴會主場,所經一處,一片寂靜。
他周身沒有過多的點綴裝飾,也無需用其他東西來彰顯身份。就這麼站在那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雲竹君。
萬人禁聲。
望山宗主看著這一幕,這與他計劃中的並無差別。他理應感到高興,可不知為何,此時卻覺得有些……不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容許他退縮了。
望山宗主將心中的不安抹去,微笑著點頭:「雲竹君,你來了。」
沈霽筠的目光輕輕地落在瞭望山宗主的身上,又很快就收了回來,就像是並沒有將這個人放在眼中。
望山宗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在他的計劃中,雲竹君的出場是必不可少的。雲竹君是望山宗的一個象徵,若是這時候,雲竹君現身支持他的說法,並將一定的權利交到他的身上。這樣,更能讓那些左右搖擺的宗門堅定下來向望山宗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