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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解,也不敢開口詢問,只能用眼神示意:怎麼了?
旁人也不說話,只指了指半空中。
只是還未來得及抬頭去看,上方突然一暗,然後就是一大片陰影遮天蓋日地落了下來,連日暉都被遮擋住了。
再接著就是轟隆聲響傳來,一艘飛舟從遠處駛來,穩穩地停在了東洲主城的上空一動不動。
城中眾人皆仰頭看去,只見飛舟渾然一體,碧玉生輝。船壁之上繪製著栩栩如生的侍女飛天圖,侍女的眼、手之上皆點綴著價值不菲的靈石珠寶。有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這靈石珠寶看似點綴,實則形成了一個極為精妙的陣法,能夠抵禦化神修士的一擊。
「能攻能守,實用與美觀為一體,看來這艘飛舟價值不菲啊!」
「是啊,現在這年頭,誰家還用私人飛舟啊,這驅動一次都得花費上萬塊靈石,實在是不划算!」
「看看這派頭,就知道人家不缺這點靈石。」
待飛舟停穩之後,船艙之中走出了一排的白衣侍女,各個都是面若桃李、身姿妙曼,一襲白衣出塵不染,好似天上仙子一般。
「這齣行陣仗如此之大,到底是什麼來頭,連那些個老牌宗門都比不上吧?」
「你沒看到他們的錦旗嗎?這是風月樓。」
有剛出茅廬的年輕修士疑惑不解:「風月樓,好像聽說過,名頭有這麼大嗎?」
有好心的前輩笑著說:「南天風月,北境望山——這話聽說過嗎?」
年輕修士懵懂:「好似聽說過,還望前輩解惑。」
前輩摸著鬍子解釋道:「此話含義就是,南州有風月樓,北境則有望山宗。兩個門派一南一北,一邪一正,遙遙呼應、兩不相干。但是,這兩個都是在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門派。」
小年輕疑惑:「我聽過望山宗,卻從未聽過風月樓。」
前輩瞥了一眼,見他年紀輕輕,身量尚小,止不住地搖頭嘆氣。
越是這樣,小年輕就越是好奇,追著老前輩問個不停。
前輩無奈,只好道:「你這麼年輕,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小年輕不假思索地問:「為什麼?」
前輩擺了擺手,不想再說下去了。
小年輕心中好奇得緊,但因為年輕氣盛,口無遮攔,為了引起旁人注意,還故意道:「如此遮遮掩掩,說不定風月樓主是個醜人,還不如他的侍女們呢。」
在各種議論圍觀中,那些白衣侍女從飛舟上翩然而下,白衣獵獵,英姿颯爽。
眾人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伸長著脖子,想要一窺真容。
叮鈴——
一陣銀鈴聲響起,泛起一道道無形的漣漪。
接著,一道紅影落了下來。
來人一襲朱紅長袍,顏色艷麗如火。如此飽滿的顏色,一般人穿在身上只會將自身顯得黯然失色,而來人卻唇角含笑,硬生生地將紅衣壓成了陪襯。
他的眉眼如同山水墨色,白玉無暇,所至之處,令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這一幕。
那個剛才還叫囂著風月樓主是個醜人的年輕人,更是失了魂一般。
「這就是風月樓主啊……」他喃喃道。
待到身影遠去,小年輕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去找他的同伴:「林兄,你看到了沒有!」
本來小年輕還有些不好意思,可一看,往日被別人稱讚成熟穩重的林兄也是一臉出神,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又喊了一聲,開玩笑道:「林兄,你該不會是看得春心萌動了吧?」
林景行怔怔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道:「這世上會有如此像的兩個人嗎?」
小年輕沒聽清,問:「怎麼了?」
林景行搖頭:「沒什麼。」
小年輕格外的激動,提議道:「要不我們再追上去看看?」
林景行忖量片刻,搖了搖頭:「算了,宗門派來的人已到東洲,再加上我師父……我需要先去與宗門之人匯合。」
小年輕也聽過一耳朵望山宗發生的事情,只能遺憾地點點頭:「那好吧……」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林景行匯入了人流中,一路行去,來到了一處客棧,走入了其中一個僻靜的院落。
小院中布置著特殊的陣法,看似不過兩進的院落,實則裡面別有洞天。
林景行步入其中,就見其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更有靈氣氤氳,令人心曠神怡。
他正要往裡走去,突然瞥見隔壁閃過一道朱紅色的背影,他轉過頭去,那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玉樹瓊花中。
風月樓……
就住在隔壁嗎?
林景行心生疑惑,但也只有一點疑惑,畢竟他不可能將一個凡人與風月樓主聯繫到一起。
或許只是樣貌相似吧。
這麼想著,林景行走入了小院深處。
望山宗的弟子皆住在這院落中,林景行尋來一位弟子,問:「雲竹君在何處?」
弟子聽到「雲竹君」這三個字就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地說:「在、在最裡面。」
林景行皺起了眉頭。
往日宗門之中,弟子們確實畏懼師父,可不至於如此……驚恐。
「我離開宗門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林景行問。
弟子兩股戰戰,不管問什麼都只會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