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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往,沈霽筠總是冷清漠然的,世間的一切都進不了他的眼睛。
而現在的他,變得小心翼翼,甚至開始體恤他人的情緒。
也許,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以後,兩人說不定還可以噹噹朋友什麼的。
就在謝小晚這麼想著的時候,沈霽筠又開口了。
他的聲音嘶啞,艱難地說:「小晚,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可能是現在的氣氛太好了。
沈霽筠忍不住說出了深藏在心中的想法。
謝小晚沒想到沈霽筠會說這個,怔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沈霽筠的喉結滾動一下,問:「可以嗎?」
謝小晚:「這個……」
就在謝小晚左右為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小晚,你們在做什麼?」
林景行穿過了冰柱,找到了謝小晚的身影,他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但卻明知故問道:「你們不是要找東西嗎?」
謝小晚順利地轉移了話題:「哦、對……找東西。」
林景行直直地對上了沈霽筠的目光:「師父,你們要找的是什麼?我也來幫忙吧。」
沈霽筠的目光不虞:「一塊玉牌。」
謝小晚補充道:「上面刻著『山河』二字。」
說完後,謝小晚就從沈霽筠的身旁走開,在一片冰柱中尋找著玉牌的身影。
看起來謝小晚在認真地尋找東西,實際上他在想剛才沈霽筠的問題。
謝小晚知道,自己剛才應該果斷地拒絕,可是……在那一瞬間,他竟然出現了一絲猶豫。
這段時間,沈霽筠確實付出了很多。
從東荒到南州的一路奔波。
然後又是捨命相救——就算後面他沒事了,但也不能抹除這一點。
還有更多的事情,都無法一一列舉。
謝小晚覺得,感情不是簡單的加減。
可是……架不住沈霽筠加得太多了。
謝小晚渡了這麼多次情劫,只有沈霽筠是特殊不同的。
其他人,就算後面追悔莫及,也還是有所顧忌掛念。在他們看來,依舊有別的東西,比如名利、地位、修為……這些東西比感情更加的重要。
而在沈霽筠這裡,這裡都是可以放棄的。
這怎麼說呢……全靠同行襯托,直接讓沈霽筠脫穎而出了。
謝小晚覺得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棘手,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他決定先不想這件事,轉而去找玉牌。
只是在庫房裡尋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那塊「山河」玉牌。
謝小晚停了下來,朗聲問道:「沈霽筠,那塊玉牌當真是在這個地方嗎?」
沈霽筠擰了眉頭:「應該就在這裡。」
他隱約記得,當時從上任宗主手中得到玉牌,就順手放在了庫房之中,這麼多年未曾動過。
謝小晚奇怪地說:「那怎麼會不見了?」
林景行也說:「我也沒找到。」
謝小晚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上半塊「永鎮」玉牌。
這兩塊玉牌同出一體,應當會有所感應。
於是他將玉牌攥入手中,輸入了一道靈氣。
之前謝小晚也試過這麼做,可「永鎮」玉牌毫無反應。
也不知現在是不是兩塊玉牌靠得近了,在靈氣進入其中後,「永鎮」玉牌在手掌中輕輕晃動了起來,從中連出了一道半透明的光線。
光線連綿不斷,穿過了雲竹峰,不知通向何處。
謝小晚伸手輕輕一碰,手指卻從其中穿了過去。
光線只持續了片刻,很快就消散了。
不過這讓謝小晚能夠確定,「山河」玉牌不在庫房之中,也不在雲竹峰上。
哪……會在哪裡?
林景行若有所思:「能上雲竹峰的,也就這麼幾個人。除了長老以外,就只有……」
沈霽筠冷聲道:「宗主。」
只有望山宗主知道,這玉牌在雲竹峰。
謝小晚問:「難不成,望山宗主也知道這玉牌的作用?」
沈霽筠:「說不準。」
-
望山宗,主峰。
望山宗主立在書桌前,正在書寫著什麼,寫到一半,他突然擱下了筆,伸手虛虛一抓。
空間扭動了一下。
一點玉光乍現,隨後一塊玉牌落入了他的手中。
玉牌質地溫潤,下方平整,上方卻凹凸不平,好似只有半截。待翻過面來,可見上面書寫著「山河」二字,隱約間帶著磅礴之力。
現在,玉牌正在輕輕顫動。
望山宗主目光一凝,可見一道光線蔓延在房間中,穿過重山,不知連向何處。
他順著光線看了過去。
那是雲竹峰的方向。
是雲竹峰發生了什麼嗎?
不可能。
別人不知,他還不知道此時雲竹峰上只有一個假貨嗎?
肯定是在更遠處,比如……東荒。
望山宗主自然知道,這塊玉牌有什麼用處。
在上一任望山宗主的記載中說明,玉牌對東荒的上古妖族有奇效。所以,他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玉牌此時嗡嗡作響,不知在響應著什麼。
望山宗主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兒,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