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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謝小晚,抬手:「請。」
謝小晚不慌不忙,收起了所有的靈氣。
在靈氣退去的一瞬間,飛舟轟然解體,化作了漫天的殘骸。
他的唇角帶著笑意:「大師,現在代步的飛舟毀壞了,該如何前去西漠呢?」
空度的佛詰威力雖大,卻不至於毀壞整座飛舟,是謝小晚自己主動摧毀了飛舟的核心。
這樣一來,沒有飛舟代步,前往西漠花費的時間又要翻上一番。
空度顯然也沒想到謝小晚下手如此的決絕,要知道飛舟昂貴,更不用說面前這艘飛舟上刻制著各種陣法,足以換上一座小型的靈礦。
他的臉皮抽搐了一下,穩住了聲音:「御空飛行,不到十日便能到西漠。」
十日。
這麼短的時間,必須要在抵達西漠之前,不,要在被鎮壓之前,找到援手前來。
此次風月樓出來的都是一些小弟子,派不上什麼用處。雖說此次拿了千年之約頭名,風月樓的長老正趕著過來扯皮分配利益,可到底遠水解不了近渴。
如此一來,妙音會去找誰?
時間緊迫,只有一次機會。
妙音啊妙音,要是選對了人,你樓主我還有的逍遙快活。可若是選錯了,怕是就要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三百年了。
西漠那個鬼地方,怕是有去無回,就算是風月樓的人全去了,也不一定能救他出來。
謝小晚的心思雜亂,面上卻不顯分毫。
耳邊,冷不丁傳來空度的聲音:「小謝施主,我知你心思詭秘、計謀多端,可是貧僧勸你一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雕蟲小技都是沒有用的。」
「不是貧僧吹噓。」他徐徐道,「這世間,除了特定的那幾個人,還沒有人能擊破貧僧的銅皮鐵骨。」
謝小晚認真傾聽,聽到這裡,瞥了一眼過去。
空度的皮膚雖然皺巴巴的,但卻泛著一股金屬的光澤,果然是銅皮鐵骨,堅不可摧。
空度垂眸說道:「若不是那幾個人前來,小謝施主就別白費力氣了。」過了片刻,他又添了一句,「三百年的時間,不算久。」
謝小晚臉色不變,眼中有些好奇:「大師,你說的那幾個人,又是哪些人?」他大大方方地說,「我想看看,我認識不認識,能不能找來救我。」
第43章 白費心思
謝小晚並不隱藏自己想逃跑的意圖。
畢竟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空度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現在不反抗只是權宜之計。
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這是陽謀,就看空度接不接這一招了。
謝小晚說完了那一串話,就看向了空度。
空度卻不為所動,只低低說了一句:「小謝施主,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荒野蒼茫,一隻禿鷲從半空中盤旋了一圈,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下方的兩人。
它的眼中出現了人性化的貪婪,像是期待著這裡出現一場血戰,能夠讓它飽餐一頓。
謝小晚一招落空,倒也不慌,而是抬起眼皮,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空度。
僧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叟,佝僂著背部,瘦瘦小小的,像是一陣風就會颳倒一般。
可他每走出去一步,就跨越了百丈距離,不到瞬息間,就從此岸到達了彼岸。
看起來,空度並不擔心謝小晚逃跑。
可只有謝小晚知道,若是他生出一點逃跑的心思,這位乾瘦枯瘠的老人就會瞬間出現在他的身旁。
謝小晚不想去西漠,也暫時不想體驗密教護法的手段,但還是可以在暗中使用小心機來拖延一些時間的。
他站在原地不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慢吞吞地說:「我就是心中好奇,這一好奇呀,就走不動路了。」
現在兩人的情況很相似。
不僅謝小晚不想和空度交手,空度也同樣不想和謝小晚打起來。
原因很複雜,其一,謝小晚到底是風月樓主,或許藏著什麼保命的底牌,若不能一招制服,便容易節外生枝;其二,這裡是東荒,東荒荒涼野蠻,其中藏著許多上古妖獸,就連空度都不敢在此地久留。
謝小晚也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敢在細枝末節處與空度較勁,爭取多了一點的時間。
果然,聽到這話後,空度也停了腳步。他的眼皮耷拉了下來,遮住了眼中的精光,緩和道:「既然小謝施主好奇,那貧僧也只好替小謝施主解惑了。」
「並不是貧僧誇耀,世間能從貧僧手中搶人的,不過那幾個。」他頓了頓,「其中之一,便是東荒魔主。」
謝小晚來了點興致:「哦?」
他暗中生出了一些希望。
若是妙音去找葉荒,葉荒應該會來救他的……吧?
空度臉帶慈悲,繼續道:「貧僧知道,魔主與小謝施主之間有一段淵源,不過……施主放心,魔主受誓言所困,是不會離開東荒的。」
誓言?
謝小晚倒是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空度娓娓道來:「魔主於數百年前來過一次西漠,在佛前求問,是否能再遇到他想見之人。佛給他解惑,同時他也付出了代價,那便是——永守東荒,鎮守妖獸,不可離開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