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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劍刃鋒利平整,好似鮮血在其中流淌著。
沈霽筠:「第三招。」
也是最後一招。
話音落下。
灰霧中的上古妖族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一劍之中包含了上千年來因死亡殺戮產生的負面情緒,若是硬接下這一招,必定會承受不了,身受重傷。
更重要的是,在這一劍面前,它們生出了些許的恐懼,甚至控制不了周身的灰霧,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沈霽筠最終還是沒有揮出這一劍,而是虛虛握著吞吐的劍意,靜靜地看著灰霧,說:「你們輸了。」
灰霧不甘地蠕動了一下,其中的上古妖族在激烈地爭吵著。
「不、不行……」
「是誰退的?」
「我們輸了,願賭服輸!」
不管如何不情願,上古妖族都是極其守信的,最終認下了賭局的結果。
灰霧收縮退去,一直退到了百里之外。
可沈霽筠依舊沒有動,還保持著持劍的動作,冷冷地盯著灰霧,像是在威懾。
過了半晌,一直到灰霧消失在視野中,他方才鬆開了手。
身後,傳來了葉荒的大笑聲:「哈哈……一群蠢貨。」他一邊吐血一邊說,「沒想到還真的被你騙過去了。」
沈霽筠輕輕「嗯」了一聲。
以他一己之力,確實不可能是上古妖族們的對手。
這樣一來,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他順著葉荒與上古妖族的賭約說了下去,重新開了一個賭局。
逼退上古妖族不容易,可嚇退它們,就簡單多了。
沈霽筠的這一劍凝聚了渾身的靈氣,若是揮出去,確實有可能傷到上古妖族,但更多的是自己重傷。
這樣一來,他就是純粹在賭。
賭上古妖族會害怕。
賭他不用揮出這一劍。
葉荒:「沒想到,雲竹君也是一個賭徒。」
沈霽筠意有所指:「我賭的,從來不只是這件事。」
還有更多。
比如……
沈霽筠的餘光一瞥。
不遠處,一道紅影翩然而至。
-
謝小晚輕輕落在了一棵枯樹上,在輕輕一點後,又貼著地面飛行了一段路。
等他到的時候,東荒四周圍著的灰霧已經退去,盤亘在了不遠處,其中的視線虎視眈眈地盯著東荒主城,隨時準備著伺機而動。
為了保證身上玉牌的完好,謝小晚藏在了暗處,一直到現在,他才走了出來。
他繞過了地上的枯草,看見前方一塊空地上,一個人站著,一個人坐著。
其中站著的是沈霽筠,他的脊背挺直,好像是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遇到了如何的波折,都不會改變這一點儀態。
而葉荒就沒有這麼講究了,大喇喇地盤膝坐在了地上,背上還靠著一把長-槍。
唯一相同的是,兩個人在看到謝小晚過來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眼前一亮。
沈霽筠:「小晚……」
葉荒:「小晚!」
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後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流露出了敵視之意。
謝小晚的腳步一頓,遲疑了一下:「我是不是來得……不太是時候?」
沈霽筠:「……」
葉荒:「……」
風沙逐漸平息了下來,日頭升起,驅散了頂端的陰霾。
謝小晚走入了東荒主城。
之前來的時候,東荒主城中還算得上是熱鬧,可現在轉頭一望,滿街上不見一道人影。
因為太久沒有人打掃,地上的落葉都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一踩上去就吱嘎作響。
「人呢?」他問。
葉荒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都走了。」
東荒不是什麼好地方,本來就貧瘠嚴寒,現在又鬧出了上古妖族的事情,普通的凡人早就搬遷走了,剩下來的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東荒護衛。
謝小晚走了一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說:「葉荒。」
葉荒:「嗯?」
謝小晚問:「你知道這個嗎?」
葉荒看了過去。
謝小晚的手掌張開,可以看見其中躺著兩塊玉牌,其中一塊上面刻著「山河」,其中一塊刻著「永鎮」。
葉荒沉吟片刻,給出了回答:「我好像見過這個。」
謝小晚:「在哪裡?」
葉荒身為東荒之主這麼多年,肯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曉的辛密,他一邊回憶,一邊說:「我在一幅畫中見過。」
那幅畫就被收藏在葉荒的儲物手鐲之中,這是他成為東荒之主時獲得的戰利品。
他緩緩展開了畫卷。
畫卷一攤開,就感覺其中一股陰風迎面吹了過來。
定睛一看,可以看見上面瀰漫著一團灰霧,霧氣之中,出現了一張又一張扭曲的臉龐,似妖似魔,嗜血猙獰。
在臉龐圍繞著的中間處,可見一塊放大版的玉牌插-在地上,上面寫著「永鎮山河」這四個字。
仔細看去,發現那些妖魔想要接近玉牌,卻又被散發出來的瑩瑩光芒所阻止,顯現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謝小晚:「這是哪裡?」
沈霽筠開口說道:「妖族祖地。」
謝小晚摸了摸鼻尖:「這又是什麼地方?」
看起來,玉牌只有在這個地方才能起到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