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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小侍女聽了一耳朵,憤憤不平道:「竟然無人提起我們風月樓!」
謝小晚輕輕吹去上面的熱氣:「你又急什麼?我們風月樓多年不出世,自然知道的人少了。」
又有一個小侍女嘰嘰喳喳地開口說道:「那樓主這次是不是得拿下魁首,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風月樓的厲害?」
「是呀是呀!」
「我們樓主可厲害了。」
謝小晚的動作一頓,目光瞥過一旁胸懷大志的小侍女們,不免有些頭疼。
風月樓,一聽「風月」二字就知其妙曼風雅之處。
謝小晚擅長的自然不是粗俗的打打殺殺,而是……玩弄人心,籌謀帷幄。
更何況,這次來參加千年之約只是為了來蹚一趟渾水,看看熱鬧罷了。名次什麼,他還真的沒想過。
謝小晚見小侍女們還要再說什麼,連忙轉移了話題,指著下方的人群:「他們在下注。」
賭坊的人聞得商機,早早地擺出了下注的攤子,各個宗門皆有不同的賠率。買定離手,輸贏自負。
謝小晚瞥了一眼,其中最為熱門的自然是望山宗。不過短短片刻時間,代表著望山宗的圖標面前的籌碼就壘成了小山。
謝小晚扔出了一個錦囊,裡面鼓囊囊的,裝滿了靈石:「你們拿去,看中哪個,就下著頑罷。」
小侍女們喜笑顏開,拿著錦囊就下樓去下注。
自然,她們大多都押在了風月樓之上,有不少還取出了自己的私房。
謝小晚將這一幕收入眼中,不免一哂。
妙音不贊同地說:「樓主,您太慣著她們了。」
謝小晚放下了茶杯,雙手合十:「好妙音,都出了風月樓,求你鬆快一些吧,別總是板著張臉……」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見樓下傳來了一陣躁動。
「望山宗的人出來了!」
謝小晚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側頭看向了窗外。
原本樓下街頭人來人往,摩肩擦踵,十分熱鬧。
不過一轉眼間,已然是空蕩蕩的一片,不見一個人影。
艷陽高照之下,突地刮過了一道凜冽的寒風,吹過的地方都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好似瞬間回到了寒冬臘月。
接著就是一陣清脆有序的馬蹄聲,車輪滾滾而來。
望山宗的弟子排成一列,一個個神情肅穆,按照陣型布置,像是在防備著什麼。
再一看,陣型中間是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四周刻制著封印陣法,再加上車廂由千年精鐵打造而成,理應堅不可破。
可現在車廂不停搖晃,從中冒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車廂中的人要破開封印出來。
車廂里關押著什麼人?
謝小晚心中好奇,分出一縷神識想要探究一二,神識剛剛掃過就見隊伍中走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唇角蒼白,走起路來好似弱風扶柳一般。他的身體孱弱,就算是這樣的天氣,卻依舊披著一條厚重的披風。
謝小晚微微眯起眼睛。
這個人……
還未等他再看得再仔細一些,就聽見耳邊響起妙音的聲音:「樓主,這個人怎麼和您長得這麼相像?」
謝小晚的指尖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發出了一道悶聲。
妙音看出了謝小晚的不悅,止住了話頭。
謝小晚繼續看去。
只見那人穿過望山宗的隊伍,直徑來到了馬車面前。也不知他對這車廂中的人說了什麼,過了片刻後,四周涌動著的寒霜被收了回去,隊伍繼續有條不紊地往前行去。
待到望山宗的人消失在了視線中,酒樓中的人方才回過了神來,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望山宗的出行陣仗真是威風!」
「他們這是要去向什麼地方?」
「千年之約不日就要開始了,自然是要去準備一二了……」
聲音漸漸雜亂了起來。
謝小晚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侍女們不知所以,問:「樓主,怎麼了?」
謝小晚抬了抬手,懶懶地說了一句:「回去了。」
謝小晚獨自走出了酒樓,一陣清風迎面吹來,好似還帶著一股殘餘的寒意。
他走上了蕭瑟寂靜的街頭,突地回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
車廂中關押著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沈霽筠。
而那個與他長得相似的人……也不知道是望山宗從哪裡找來的。
這樣種種細節,再聯繫上之前發生的事情,謝小晚就已經能將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
無非就是沈霽筠無情道被破,走火入魔不受控制。而望山宗為了千年之約的排名,尋來一個與他相似之人,用來穩住沈霽筠,讓他能夠參賽。
謝小晚撇了撇唇角,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的行為。
若是非要說的話——
「可笑至極。」他輕嗤了一聲,也不知道這話是在說誰。
身後的侍女們沒有聽清,問:「樓主,您說什麼呢?」
謝小晚拂了拂袖口,像是掃去了什麼髒東西,他搖了搖頭:「走吧,我們也該去參加千年之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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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來到了千年之約舉行的日子。
千年之約,說起來拗口,實際上就只是每逢千年就舉行一次的比試大會。
從上古以來,修真界中的靈氣逐年凋零,各地的靈脈山川也是在乾涸減少。為了搶奪僅有的靈脈,修真界有過一段戰火連天、生靈塗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