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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巨獸還沒砸下來,就有一道閃爍的金光貫徹天地,直接將巨獸從頭到腳都籠罩在其中。
金光四散。
謝小晚也碰到了些許,不過他感覺到的是一股溫暖,還有源源不斷的靈氣。
巨獸的處境卻與謝小晚相反。
在金光籠罩下,巨獸發出了一聲悲鳴,龐大的身軀就猶如冰雪消融,在日光照耀下,緩緩地融化。
巨獸徹底消失了,連一點氣息都沒有存在在世間。
謝小晚仰頭看去,金光緩緩消退,只有「永鎮山河」四個字格外的清晰。
——這是「永鎮山河」玉牌在驅逐上古妖獸。
謝小晚收回了目光,再回過頭一看,灰霧有所散去,出現了一道寬闊的大路。
危機消散,出路盡顯。
而四周的灰霧也在急速消散。
謝小晚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現在峰迴路轉,倒是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他方才回過神來,朝著外面走去。
可走出去兩步,謝小晚沒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回過頭一看,見沈霽筠還站在原地沒動。
「沈霽筠?」謝小晚拉高了聲音。
沈霽筠的身影筆直挺立,還是沒有挪動腳步,只是抬起眼皮望了過來。
謝小晚挑了挑眉:「你不走了?」
沈霽筠的眼睛沉了一沉,沒說什麼,但眼中卻包含了一股濃烈壓抑的情緒。
這片區域是特殊的。
在這裡,能夠忘記掉外面的一切。
沈霽筠清楚地知道,雖然他與謝小晚的關系所有緩和,變得更親密了。但是,只要離開灰霧空間,這一切都會蕩然無存。
他甚至……想在這裡多留片刻時間。
謝小晚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沈霽筠,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沈霽筠恍若大夢初醒,緩緩朝著謝小晚走了過去。
不管停留多長的時間,都有要結束離開的時候。
-
兩人離開了灰霧空間。
謝小晚揉了揉鼻尖,一直縈繞在四周的腥臭味終於散去,轉而取代的是一股草木的清香。
他環顧四周,發現灰霧已經消失無蹤,只餘下一片荒涼的原野。
天空開闊,萬里無雲。
謝小晚的心情放鬆了下來。
如今上古妖族已經被重新封印了,那麼南州的那些海族護衛也不再是問題,他們等不到上古妖族的支援,想來是獨木難支,堅持不了多久了。
只要將這些從東荒荒野上跑出去的妖獸解決了,修真界又能恢復往日的太平了。
謝小晚想到這裡,覺得渾身輕鬆,連身上的酸痛之意都有所退去。他側過頭,說了一聲:「走啦。」
沈霽筠走得很慢。
謝小晚心中奇怪:「你怎麼不走?」他打量了片刻,帶了些關切,「是不是身上的傷還沒好?」
沈霽筠:「不是。」
謝小晚:「那是怎麼了?」
沈霽筠的唇角成了一條生硬的直線:「我覺得,這裡很好。」
謝小晚:「……」
他看了一眼。
四周荒涼,只有禿鷲在頭頂盤旋,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活物。
就這,和他說這裡很好?
謝小晚欲言又止:「你……」
沈霽筠的聲音低沉:「這裡,和外面不一樣。」
謝小晚好像聽出了沈霽筠話中的深意,怔了一下。
沈霽筠的聲音緩緩流淌:「在這裡,我們只是『我們』。」
而面前的少年,也只是他的小晚。
謝小晚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也是。
在灰霧空間中,所有的顧慮都被拋下,沒有風月樓主,也沒有雲竹君,只有簡單的「你」與「我」。
謝小晚暫時忘記了多情道的種種顧慮,在生死之間,與沈霽筠的關係更進一步。
可等離開了這裡後,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
謝小晚重歸風月樓,重拾多情道,要顧慮很多很多的事情,不能再與沈霽筠如此的……親密無間。
謝小晚的聲音有些輕:「那也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呀。」
沈霽筠動了動,仿佛是在嘆息:「也是。」他注視著面前的少年,像是要將每一個細節都銘記在心中。
謝小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在短短的時間裡,他想了很多。
其實他與沈霽筠之間的關係剪不斷,就像是打結了的毛線團一樣,理也理不清楚,根本分不出你我來,也不能說是誰欠了誰。
其中的複雜牽連根本說不清楚。
謝小晚按了按太陽穴。
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說的時候,沈霽筠先一步開口了:「走吧。」說完,便朝著前方走去。
謝小晚落後一步,也跟了上去。
橘色的夕陽下沉,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
謝小晚回到了東荒主城。
本來他是想要直接搭乘飛舟回到南州的,但東荒混亂,飛舟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起飛,他就只好先留了下來。
東荒需要重建,防禦陣法要重新布置,還有人口的遷徙……
種種事情下來,城中的人忙得是焦頭爛額的。
但就在這個關口,葉荒不見了。